然而,在夏至转身时,她又听见他压低声音说道:“明早八点,老地方。”
老地方,是一间废弃的钟楼。钟楼孤零零地矗立在城市边缘,四周荒草丛生,宛如被岁月遗忘的弃儿,又似一座孤独的城堡,默默诉说着往昔的故事。爬山虎像一群野蛮生长的绿精灵,肆意攀爬,已然将斑驳的罗马数字吞噬,为钟楼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沧桑,好似给钟楼披上了一件绿色的披风,掩盖了它曾经的辉煌。
夏至早早来到这里,抚摸着墙面上的弹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前世那场惨烈的厮杀战场。在那场战役中,无数生命如风中残烛般消逝,他与凌霜也因此分离,阴阳两隔。那分离的痛苦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刀,深深地刺进他的心窝,痛得刻骨铭心。
脚步声由远及近,霜降抱着一本褪色的日记出现了。日记的纸页泛黄,仿若承载着厚重的岁月,每一页都似一段历史的忠实见证者。纸页间夹着的干枯玉兰花簌簌飘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陈旧气息,那气息如同岁月的召唤,勾起了他们前世的回忆。
“我在花店仓库找到的。” 霜降声音微微发颤,说道,“上面写着,殇夏要带着风铃,在三生石前等凌霜。”
夏至颤抖着取出风铃,他的双手仿佛灌了铅,有千斤重,那风铃仿佛承载着他们前世今生所有的情感,沉甸甸的。就在这时,红绳像一根不堪重负的琴弦,突然崩断,铃坠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越的声响,那声音宛如一声激昂的号角,瞬间唤醒了沉睡的记忆。
刹那间,前世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他看到凌霜为他挡下致命一剑,鲜红的血液在她胸口蔓延,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花,而她的眼神中却满是坚定与无悔,那眼神恰似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他的世界。她倒在血泊中时,风铃跌进溪流,随波而去,只留下他绝望的呼喊在山谷间回荡,那呼喊声仿若一只受伤野兽的哀鸣,充满了痛苦与悲伤。
轮回井边,孟婆汤洒在凌霜的衣角,而他攥着半块破碎的铃身,坠入无尽的黑暗,每一次轮回,都伴随着对她的思念与寻找,痛苦不堪,那痛苦就像一把钝刀,在他的心头反复拉锯。
“原来我们已经找了彼此七生七世。” 霜降泪如雨下,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那泪水仿佛是她心中所有委屈与思念的决堤宣泄。夏至伸手为她擦拭泪水,却在触到她后颈朱砂痣时,浑身瞬间如坠冰窟。那朱砂痣的位置,正是前世凌霜中箭之处,宛如命运无情的烙印,深深地刻在她的肌肤上,也刻在他的心里。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那警笛声仿佛是命运的警钟,在敲响他们的结局。邢洲带着墨云疏匆匆赶来,他们是神秘组织 “轮回司” 的使者,负责修正错位的因果。墨云疏的银发在风中翻飞,恰似银色的绸缎,散发着神秘的光芒。她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盯着夏至和霜降,冷冷地说道:“你们不能相认。凌霜本应在那场战役中活下来,却因强行改变命运,导致七世轮回都不得善终。现在必须消除你们的记忆,否则……”
她的话音未落,林悦举着相机冲了进来,闪光灯 “咔嚓” 一声,将所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钟面上,光影交错,仿佛预示着命运的无常,恰似一幅神秘莫测的预言画,让人捉摸不透。
夏至见状,突然像一位忠诚的卫士,将霜降护在身后,仿佛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长城,守护她的安全。风铃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那声音仿若穿透了时空的壁垒,打破了一切束缚。前世的灵力在钟楼中激荡,玻璃穹顶开始龟裂,一道道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仿佛是命运的网正在被奋力撕裂。
“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再忘记她!” 夏至的怒吼震落了墙灰,七道金光从风铃中射出,在空中勾勒出前世的画面:凌霜在烛火下绣着鸳鸯帕,一针一线都倾注着她对殇夏的爱意,那爱意恰似涓涓细流,源源不断;殇夏为她描眉,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那眼神仿若春日的暖阳,温暖着她的心田;战火纷飞中,她转身挡剑的决绝,那一幕成为了他心中永恒的痛,就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底;轮回路上,他们伸手却触碰不到彼此的绝望,每一次轮回的错过,都让这份痛苦愈发深沉,那痛苦仿佛是无尽的深渊,将他们吞噬。
“够了!” 邢洲抽出镇魂鞭,鞭梢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那弧线恰似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的天空。然而,当他触及霜降发丝时,却突然僵住了。那缕白发,竟与他保存的凌霜青丝如出一辙。原来,他便是当年奉命追捕凌霜的将军,今生成为轮回司使者,不过是为了弥补前世的过错。命运的齿轮无情地转动,将他们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恰似一根无形的绳索,把他们牢牢捆绑,无法挣脱。
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像一颗颗炮弹,狠狠地砸在钟楼的墙壁上,冲刷着岁月的裂痕,那雨点仿佛是命运的拳头,在敲打着他们的故事。林悦突然将相机狠狠摔在地上,相机的碎片四溅,那碎片恰似她破碎的心,散落一地。她哭喊着:“我就这么比不上一个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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