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官愕然抬头:"净房?那可是扫厕..."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玉衡长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比寒冬更冷。
"不敢!"考核官赶紧低头,转身对郝见仁吼道,"算你走运!去净房找刘管事报到!再有下次,打断你的狗腿!"
郝见仁如蒙大赦,抱起大黄就要溜走。玉衡长老突然传音入密,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酉时来百草园后门,带上你的狗。"这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震得他识海一阵颤抖。
郝见仁脚下一绊,差点摔倒。他不敢回头,加快脚步离开了广场,后背的冷汗被风吹得冰凉。
净房在玄天宗最偏僻的西北角,是座低矮的石砌建筑,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腐烂的鸡蛋混合着发酵的粪水。大黄的鼻子抽动了两下,直接打了个喷嚏,嫌弃地往后退。
刘管事是个驼背老头,左眼浑浊如死鱼,右眼却亮得吓人,像是能看透人心。他蹲在净房门口的阴影里抽旱烟,烟袋锅子里的火光在昏暗处一闪一闪。
"新来的?"他吐出一口浓烟,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赵铁柱。"郝见仁硬着头皮上前,被烟味呛得咳嗽了两声。
"名字倒挺结实。"刘管事嗤笑一声,露出一口黄黑相间的牙齿。他扔过来一把秃了毛的扫帚和几块散发着可疑气味的破麻布,"东边那排归你,每天扫三次。扫出来的秽物倒进后山化粪池,池边灵田的肥料也归你负责。"
郝见仁接过扫帚,差点被上面的味道熏晕过去。扫帚把手上黏糊糊的,不知沾了什么可疑液体:"这...这也太..."
"嫌脏?"刘管事眯起那只好眼,突然咧嘴笑了,"知道为什么叫'净房'不叫'茅房'吗?"他吐了口浓痰,正好落在郝见仁脚边,"因为咱们这儿是'净心之地'。"他笑得更加灿烂,露出仅剩的三颗黄牙,"多少犯了错的弟子在这儿扫着扫着就顿悟了。"
郝见仁干笑两声,心想顿悟怎么打人倒有可能。他拖着扫帚往东净房走,大黄则躲得老远,用爪子捂住鼻子,一脸嫌弃。
"你还嫌臭?"郝见仁没好气地说,"要不是为了你的灵药,我至于来受这罪吗?"
东净房有十二个隔间,每个都脏得令人发指。第一个隔间的地面上有一滩可疑的黄色液体,第二个隔间的墙上沾着某种深褐色的污渍...郝见仁捏着鼻子开始打扫,眼泪都被熏出来了。
扫到第三个隔间时,他发现墙角有几株不起眼的小草,叶子边缘泛着诡异的蓝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发光。正要拔掉,包袱里的锈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剑鸣。
郝见仁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抽出锈剑。剑尖在地上写字,每一笔都带着急切:"腐心草,混灵药渣而生,可解百毒。叶蓝茎紫,根如人参,取之需留一线生机。"
郝见仁眼睛一亮,赶紧蹲下身仔细查看。这几株小草确实如锈剑所说,茎干呈现暗紫色,拨开泥土能看到根部形如微缩的人参。他小心翼翼地挖出两株,留下主根不断,用破布包好塞进怀里。这下大黄的伤有救了!
正高兴着,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赶紧把扫帚摆正,装作认真干活的样子。
来的是个年轻弟子,穿着内门弟子的白色法袍,胸口绣着金色小剑,腰间玉佩叮当作响。他看到郝见仁,嫌恶地皱了皱眉,用手帕捂住鼻子:"新来的?"
郝见仁点头哈腰:"是,师兄有何吩咐?"
"把西净房也扫了。"年轻弟子扔下一句话就要走,突然瞥见躲在远处的大黄,"哪来的野狗?玄天宗不许养宠物!"
"这是...这是看门狗。"郝见仁硬着头皮解释,"防贼的。"
年轻弟子嗤之以鼻:"就这老瘸狗?"他抬脚就要踢大黄,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进了郝见仁刚打扫好的粪坑。秽物溅起老高,沾了他满身满脸。
"啊——!"惨叫声响彻净房。
郝见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分明看到,年轻弟子滑倒的瞬间,大黄的尾巴尖闪过一丝金光,而锈剑也在包袱里轻轻震动了一下。
傍晚,夕阳将云层染成血红色。郝见仁带着大黄悄悄摸到百草园后门,心脏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膛。玉衡长老已经等在那里,月光下的她宛如画中仙子,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长老..."郝见仁刚要行礼,就被打断。
"别装了,郝见仁。"玉衡长老似笑非笑,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你以为遮住印记就能瞒天过海?"
郝见仁腿一软,差点跪下。怀里的腐心草似乎突然变得滚烫:"长老饶命!我实在是走投无路..."
"起来。"玉衡长老皱眉,袖中飞出一缕清风托住他的膝盖,"我没兴趣揭发你。今天叫你来,是要你做件事。"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盒,盒子通体洁白,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明日午时,把这盒子放在药圃东南角的石缝里。别多问,别多看,放完就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