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咱们这回真的完蛋了。"
郝见仁背靠着一棵歪脖子老槐树,粗糙的树皮硌得他生疼。他大口喘着粗气,喉咙里泛着血腥味。身上的衣服被荆棘和树枝刮成了布条,勉强遮住关键部位。左脚的草鞋早不知丢在哪里,右脚上的那只也只剩半截,露出脏兮兮的脚趾。
三丈开外,苏清璃脚踏玉剑凌空而立,白衣胜雪,黑发如瀑。月光下的她美得不似凡人,如果忽略那满脸杀气的话。她手中的玉剑"清霜"泛着森冷寒光,剑尖吞吐着三寸剑芒,遥遥锁定郝见仁的咽喉。
郝见仁额头上的红银印记像是烧红的烙铁,一阵阵发烫。随着印记温度升高,那些红银交错的纹路竟开始缓缓蠕动,如同活物。
"淫贼,这次看你还往哪跑!"苏清璃玉指一点,七道剑气凭空生成,呈北斗七星状排列,将郝见仁所有退路封死。剑气森然,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草叶上凝结出细小的霜花。
郝见仁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他偷学的几招玄天宗剑法在这种级别的攻势面前,就像孩童耍木棍一样可笑。三天前在石洞中看到的那些精妙剑招,此刻在脑海中乱作一团。
大黄挡在他身前,背毛根根竖起,发出低沉的咆哮。但郝见仁能看到它的后腿在微微发抖——刚才为了掩护他逃跑,大黄硬挨了一记剑气,右后腿上一道三寸长的伤口正汩汩流血,将金色的毛发染成暗红。
"圣女大人,咱们有话好说..."郝见仁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锈剑,"我真的是不小心看到...啊不是,我是说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
苏清璃俏脸含霜,剑指一划,七道剑气同时逼近一寸:"死到临头还敢油嘴滑舌!"
剑气森寒,郝见仁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摸到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剑——这是他从死人身上"借"来的,跟着他这么久竟然还没丢,也算是奇迹了。
就在郝见仁手指触及剑柄的刹那,异变突生!
"嗡——"
锈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剑鸣。剑身上的锈迹簌簌掉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剑身。紧接着,一股诡异的吸力从剑柄传来,郝见仁只觉得腰间一松——
"我的裤子!"
郝见仁手忙脚乱地抓住下滑的裤腰,然而为时已晚。那条用破布条编成的"裤腰带"已经被锈剑吸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粗布裤子"唰"地滑到脚踝,露出两条瘦骨嶙峋的白腿和一条打满补丁的亵裤。
"无耻!"苏清璃脸色瞬间涨红,急忙别过脸去,七道剑气随之紊乱了一瞬。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锈剑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剑身上的锈迹片片剥落,如同无数红色蝴蝶纷飞。那些锈屑在空中旋转、汇聚,最后"砰"的一声炸开,化作漫天红色光点。
光点重新汇聚,渐渐凝成一个人形轮廓...
"主人,你肾虚。"
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响起,语气却老气横秋。
郝见仁瞪大眼睛,看着悬浮在面前的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年纪,扎着两个俏皮的小辫子,身穿红色绣金线的小襦裙,脸蛋圆润可爱,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但那双眼睛却透着与外表不符的沧桑,瞳孔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凌厉。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顶悬浮着一把三寸长的迷你小剑,造型与锈剑一模一样,只是通体赤红,剑身上缠绕着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血管般微微发亮。
"你...你是那把锈剑?"郝见仁结结巴巴地问,手还提着裤子,模样滑稽至极。
小女孩翻了个白眼,小手指一勾,地上的一根藤蔓自动飞起,缠在郝见仁腰间:"不然呢?难道我是你掉的裤腰带?"她飘到郝见仁面前,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的额头,"红银锁魂印都亮成这样了还没死,命真硬。"
当她的手指接触郝见仁额头的印记时,剑身突然"铮"的一声轻鸣,红绫像是被烫到般缩回手,血红的瞳孔微微收缩,低声嘀咕了句什么。
苏清璃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听到"红银锁魂印"四个字,瞳孔微缩:"你是红银谷的人?"
"红银谷?"郝见仁一脸茫然,额头上的印记似乎感应到什么,红银两色光芒交替闪烁。
红绫嗤笑一声,小手一挥,一道红光没入郝见仁额头,印记的光芒顿时暗淡下来:"他要是红银谷的人,我现在就自断剑身。"她转向苏清璃,老气横秋地摆摆手,"小丫头,看在你祖爷爷的份上,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苏清璃气极反笑,玉手掐诀,七道剑气再度凝聚:"一个剑灵也敢大言不惭!今日我连你一并收了!"
红绫叹了口气,小手一抓,那把悬浮的迷你小剑落入掌心。她看似随意地向前一划,一道血红色的剑气呈扇形展开。这道剑气所过之处,苏清璃的七道剑气如同冰雪遇沸水,瞬间消融。余波还将苏清璃逼退三步,在地上留下七道深深的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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