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日的演武场比前两日热闹十倍。天刚蒙蒙亮,观众席就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不少弟子为了抢位置,半夜就带着铺盖来占座。连围墙上都爬满了人,远远看去像挂了一串人形葫芦。
郝见仁蹲在选手席最角落,额头上的红银印记隐隐发烫,像块烧红的炭。他手心全是冷汗,把锈剑剑柄都浸湿了。不远处,大黄焦虑地来回踱步,左耳的伤疤泛着不正常的金光。
"下一场,净房赵铁柱对阵执法堂林肃!"
执事长老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传遍全场,顿时引起一阵哄笑和口哨声。郝见仁深吸一口气,刚要起身,裤腿被大黄死死咬住。老狗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用爪子在泥地上划拉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逃"字。
"跑不了啦。"郝见仁苦笑着揉了揉大黄的脑袋,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点腐心草渣喂给它,"待会我要是被打残了,记得把我拖回去。要是打死了..."他顿了顿,"就把我枕头底下那三文钱拿走,给自己买肉骨头吃。"
锈剑在腰间剧烈震动,红绫的声音直接炸响在脑海:"怂什么?按我说的做,保证让你输得很有尊严。"
"......我是想赢啊!"郝见仁在心里哀嚎。
"做梦呢?"红绫嗤笑一声,迷你小剑的剑尖在他腰间戳了戳,"那林肃半步筑基,剑气能劈开三尺青石。你能全须全尾下擂台就不错了。"
郝见仁咽了口唾沫,看向擂台对面——林肃一袭黑衣如墨,面容冷峻如刀削斧劈,背后长剑虽未出鞘,却已有森然剑气透出,在周围地面上割出细密的裂痕。他似乎感应到郝见仁的目光,冷冷扫来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茅坑里的一只蛆。
"请双方上台!"
在震天的嘘声和哄笑声中,郝见仁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上擂台。他今天特意换上了那件从死人身上"借"来的外门弟子服——虽然洗得发白,但好歹没有补丁。只是腰间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剑实在扎眼,与对面林肃的玄铁重剑形成鲜明对比,活像乞丐遇上了将军。
"比试开始!"
裁判话音刚落,林肃并指成剑,一道三寸长的青色剑气破空而来,"啪"地抽在郝见仁左脸上!这一下快若闪电,在场九成九的人都没看清动作。
"啊!"郝见仁惨叫一声,左脸立刻肿起老高,嘴角裂开,鲜血直流。这一下太快太突然,他连《九转挨打功》都来不及运转。
观众席爆发出哄笑。有人大喊:"净房的,赶紧回去扫茅厕吧!"
"废物。"林肃冷冷道,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自己滚下去,省得我动手。"
郝见仁吐出一口混着碎牙的血沫,突然笑了:"林师兄的剑气真够劲,再来一下?"说着,他还把右脸凑了过去。
观众席一片哗然。林肃眉头微皱,再次抬手,这次是三道剑气呈品字形袭来!剑气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鸣。
"腰沉三寸!吸气!屁股撅起来!"红绫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
郝见仁条件反射般照做,姿势滑稽得像只求偶的青蛙。三道剑气同时命中他的胸口、肩膀和腹部,衣衫瞬间破裂,露出下面泛着青铜光泽的皮肤。令人惊讶的是,伤口比预想的浅得多,只是破了层油皮。更奇妙的是,他感觉有部分剑气灵力被身体吸收,转化为自己的灵力,在经脉中欢快流淌。
"咦?"林肃终于露出诧异之色,右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剑柄。
"挨打功还能这么用?"郝见仁也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下的青铜光泽时隐时现,像是有液体金属在流动。
"白痴!别发呆!"红绫急道,"他要动真格的了!注意看他的起手式,这是玄天宗杀招'星河倾泻'
林肃右手握住剑柄,"锃"的一声龙吟,玄铁重剑出鞘!剑身通体漆黑如墨,唯有刃口一线寒光如雪,剑气吞吐如蛇信,在剑尖形成三寸长的青芒。
"能逼我出剑,你足以自傲了。"林肃冷声道,每一个字都像冰碴子砸在地上,"接下来这一剑,我会控制力道,只断你一手一脚。"
郝见仁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全身肌肉绷紧如弓弦。他能感觉到,林肃这一剑与之前的试探完全不同,那是真正杀过人的剑势!剑气未发,凌厉的剑意已经刺得他皮肤生疼。
"星河倾泻!"
林肃一声轻喝,玄铁重剑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劈下!剑气如瀑,竟在空中形成一片微型星河虚影,七颗星辰依次亮起,美丽而致命。剑气所过之处,擂台地面被犁出一道深沟。
"用脸接!运转全部灵力护住心脉!"红绫大喊。
郝见仁本能地仰头挺胸,将脸迎向剑气。在剑气及体的瞬间,《九转挨打功》全力运转,全身皮肤泛起青铜光泽,隐约有金属交鸣声从体内传出。
"轰!"
剑气炸开,郝见仁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擂台边缘的防护阵法上。光幕剧烈摇晃,几乎破碎。他满脸是血,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可怖,隐约可见跳动的心脏。但诡异的是,他却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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