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如刀,割得郝见仁脸颊生疼。他在陡峭的山路上夺命狂奔,道袍被荆棘划得破烂不堪,脚上的草鞋早已不知丢在何处。身后追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时不时有剑气擦着他头皮飞过,削断几缕发丝。
"左边!跳!"红绫化作一道血光在他身侧飞舞,声音尖锐。
郝见仁不假思索地向左一跃,一道雪亮剑气擦着他后背飞过,"轰"地一声将前方一棵三人合抱的古松拦腰斩断。参天巨木缓缓倾倒,激起漫天尘土。他回头一瞥,只见苏清璃脚踏清霜剑凌空追来,玉足下的剑身泛着寒光,雪白裙裾在风中猎猎作响。更远处,玉衡长老驾着一片泛黄的竹简紧随其后,枯瘦的手指间缠绕着令人心悸的金光。
"贱人!还我裤...不是,还我清白!"苏清璃气得俏脸通红,清霜剑上的七颗宝石如同被激怒的星辰般光芒大盛。
郝见仁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我什么时候拿你裤腰带了?!"他声音都变了调,怀里的"龙遗丹"烫得胸口生疼。
红绫在他耳边发出银铃般的坏笑:"现在不就有了?你看她气得那样,跟被抢了夫君似的。"
"你闭嘴!"郝见仁额头冒汗,感觉红银印记又开始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嵌在皮肉里。他怀里那颗用树叶包裹的"龙遗丹"正散发着诡异的温度,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
前方山路突然分出三条岔道,红绫眼睛一亮:"走中间那条!我感应到有寒潭,可以掩盖气息!"
郝见仁刚要转向,大黄却突然狂吠起来,一口咬住他的裤腿往右边拽,力道大得几乎要撕破布料。狗眼中闪烁着人性化的焦急,左耳伤疤的金光比往常更加明亮。
"大黄别闹!"郝见仁试图挣脱,却发现这平时温顺的老狗此刻力气大得惊人。
红绫却眯起眼睛,血色瞳孔中闪过一丝诧异:"等等...这蠢狗伤疤里的金光在形成某种指引..."
就在犹豫的刹那,后方又是一道剑气袭来。郝见仁仓促闪避,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右侧山坡滚了下去。天旋地转间,他感觉红绫化作血光护住他周身,冰冷的剑气形成一层保护罩;大黄则如金色闪电般紧随其后,每次弹跳都在空中留下淡淡的金色残影。
世界在翻滚,郝见仁的视线里交替出现星空、地面和模糊的树影。不知滚了多久,他后背终于重重撞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滑出数丈才停下。他头晕目眩地爬起来,发现置身于一处隐蔽的山谷。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照亮了谷中央一泓清潭,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满天星斗。
"这是哪..."郝见仁刚开口,红绫突然捂住他的嘴。剑灵的手冰凉如玉,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嘘!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尖锐的破空之声,一道白色身影御器而来,速度快得惊人。那是个女子,一袭白衣胜雪,黑发如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她面容冷艳得不似凡人,眉间一点朱砂如血,双眸清澈却冰冷,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脚下踏着的不是飞剑,而是一轮弯月形状的法器,散发着清冷光辉,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银白轨迹。
"冷月仙子!"红绫低呼,血色瞳孔微微收缩,"玄天宗内门第一天才,天生纯阴之体!二十岁就筑基大圆满的怪物!"
郝见仁瞪大眼睛。冷月仙子的大名他早有耳闻,膳房杂役们常常偷偷议论这位冰山美人。据说她三岁引气入体,七岁练气圆满,十五岁筑基,如今距离金丹只差临门一脚。但此刻这位仙子状态明显不对——她脸色惨白如纸,唇角挂着一丝血迹,周身环绕着不稳定的寒气,所过之处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她在追杀什么人..."红绫眯起眼睛,血色长发无风自动。
果然,冷月身后百丈处,一团粘稠如实质的黑雾急速逼近,雾中隐约可见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双眼血红,十指如钩,指甲足有三寸长,泛着幽绿光芒。老者每次呼吸都喷出淡淡的血雾,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血手魔修厉无魂!"红绫声音凝重,"金丹初期魔修,专吸女子元阴修炼。这老鬼怎么敢靠近玄天宗地界?不要命了?"
冷月突然停下,转身掐诀,纤纤玉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复杂轨迹。一道皎洁月光从她指尖射出,如银河倾泻,直取魔修面门。魔修怪笑一声,血手一挥,竟将月光捏碎,发出玻璃破裂般的脆响。但冷月这一击只是虚招,她真正的杀招是随后而来的七道月刃,呈北斗七星状排列,封锁了魔修所有退路。
"月华七杀!"红绫轻声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赞叹,"玄天宗镇派绝学之一,这丫头竟已练成了!"
魔修仓促应对,还是被一道月刃斩中肩膀,黑血喷涌而出,落在潭水中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他怒吼一声,猛地喷出一口精血,血雾化作无数狰狞鬼脸,张着血盆大口朝冷月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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