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块浸了血的破棉絮,裹着极北冰原的寒风往青云门驻地灌。郝见仁摸着怀里的竹叶,指尖划过“赤鳞峡”三个字,掌心的狗爪印突然发烫——那是方才雪狼用青玉葫芦触碰他手腕时留下的印记。老黄蹲在脚边,尾巴尖还沾着红媚扯下来的金粉,此刻正用爪子扒拉他的草鞋,鼻尖不停往他腰间的“醉狗散”小瓶凑。
“别闻了,再闻老子把你扔给苏红玉当胭脂狗。”郝见仁踢了踢狗子的屁股,忽然听见冰棱上方传来瓦片碎裂声。抬头望去,黄新缺正骑在半截冰柱上,手里举着个漏了底的酒葫芦,往下滴着暗红色液体——正是他新炼的“迷幻丹”,喝了能让人把蚂蚁看成大象。
“郝见仁!”黄新缺看见他,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蹦下来,胸前挂着的五六个符袋叮当作响,“老子在斩雪堂后巷看见个灰衣人,左眼角有颗泪痣,跟你说的雪狼一模一样!”假道士从他背后探出头,草帽歪戴在头顶,手里攥着半张画满歪扭剑穗的黄纸:“贫道算出今日亥时三刻,斩雪堂必有‘狗屎运’——”
“滚你娘的狗屎运!”郝见仁一把揪住假道士的衣领,从他腰间扯下三张贴着狗毛的符纸,“上次你给的易容符让老黄变成癞皮狗,这次再敢坑人,老子把你塞进陈玄霄的剑穗当穗子!”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符纸塞进了袖口——聊胜于无,反正以他的身手,就算易容失败也能撒腿就跑。
冰巷里的交易
三人一犬躲进斩雪堂侧后方的冰巷时,雪狼正站在三丈外的冰柱阴影里,青玉葫芦的金光映得他下颌疤痕泛白。郝见仁注意到他左脚踝处缠着渗血的布条,显然方才躲避合欢宗追兵时受了伤。
“东西带来了?”雪狼开口便直奔主题,目光在黄新缺和假道士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郝见仁腰间的千里香丹炉上。
“急什么?”郝见仁咧嘴一笑,故意摸出半块烤窝头在手里抛接,“先说说,你让我偷的《剑穗心诀》,到底和第四圣剑有啥关系?别跟我扯什么冰墙破冰符,老子要听干货。”这老狐狸受了伤,底气不足,正好趁机敲竹杠。
雪狼沉默片刻,指尖在青玉葫芦上连拍三下,冰面下突然浮出三道剑影——正是郝见仁手腕上的红线所化。“斩雪堂的剑穗心诀,记载着青云门祖师爷与第三圣剑‘破冰’的契约。”他声音低沉,“当年剑神陨落,七十二柄圣剑散落,唯有与心诀共鸣者,才能唤醒剑痕。而你——”他盯着郝见仁掌心的狗爪印,“你的血脉里有剑神座下犬首剑侍的残息,否则早被圣剑剑气反噬而亡。”
黄新缺忽然插嘴:“犬首剑侍?就是那个遛狗的剑神跟班?传说他的剑穗能召唤万犬撕咬敌人——”话没说完就被假道士捂住嘴:“嘘!斩雪堂的剑卫听见要砍人!”
郝见仁却眼睛一亮,想起在玄天宗藏经阁偷看过的残页:“犬首剑侍……老黄的祖先?难怪这狗子对剑穗这么敏感!”他突然揪住老黄的耳朵,疼得狗子直甩头,“说!你是不是剑神座下神犬转世?”老黄汪汪叫着,趁机叼走他手里的烤窝头。
剑灵的调侃与危机
红凌的声音突然从丹炉里冒出来:“小郎君别犯傻啦,犬首剑侍的佩剑早碎成十八块了,现在要找的是第三圣剑‘破冰’,在青云门祖师爷的衣冠冢里呢~”红媚跟着轻笑:“不过斩雪堂的密室,可是用初代剑穗的冰雪精魄封的,没心诀根本打不开哦~”
雪狼显然对剑灵的存在早有预料,继续道:“心诀残页藏在斩雪堂第三层冰窖,由‘斩雪十二剑’守护。你塞进陈玄霄剑穗的胭脂囊,能短暂扰乱剑穗共鸣,但只有半炷香时间——”
“够了!”郝见仁打断他,从怀里掏出从黄新缺那儿顺来的青云门弟子腰牌,“老子当年偷张长老的酱肉,在斩雪堂后厨躲了三天,每条冰缝都摸得门儿清。不过——”他忽然盯着雪狼的青玉葫芦,“你总得给点见面礼,比如……天机阁的‘破阵符’?”
雪狼抬手甩出三张泛着银光的符纸,边角都画着极小的狗爪印:“这是斩雪十二剑的剑路图,按狗爪印的顺序闪避——”话没说完就被假道士抢走一张:“贫道替施主验验真伪!”刚拿到手,符纸突然发出尖啸,吓得他赶紧扔掉。
“蠢货!”雪狼皱眉,“这是用剑穗星砂绘制的,只有与剑痕共鸣者才能使用。”他看向郝见仁,“你手腕上的红线,就是最好的钥匙。”
黄新缺的馊主意与假道士的符纸
四人在冰巷里商量对策时,老黄忽然叼着块绣着青云门纹的布料跑来——正是陈玄霄的剑穗穗子。郝见仁眼睛一亮,立刻掏出假道士的易容符,往脸上一拍:“缺德,把你的青衫借我;假道士,用你的桃木剑给老黄做个剑穗装饰——咱们要让陈玄霄的‘替身’光明正大走进斩雪堂!”
黄新缺死活不肯脱衣服:“滚!这是老子用三炉‘壮阳丹’跟焚香谷弟子换的!”直到郝见仁威胁要把他的“泻肚丹”配方卖给苏红玉,他才骂骂咧咧地脱下外衫。假道士则对着老黄念了段狗屁不通的咒语,把桃木剑穗绑在狗子脖子上,惹得红凌笑出眼泪:“小郎君,你家狗子比陈玄霄还像剑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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