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刺史的目光陡然锐利如鹰,紧紧锁住裴玄素,眼中的怀疑和质问愈发浓烈,他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来,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哼,我看你突然提出学医,定是和那个云娘子脱不了干系!是不是她在你耳边说了什么,蛊惑了你,你才跑来跟我说这些?” 他的眼神中满是审视,像要将裴玄素心底的秘密全部挖出来。
裴玄素见父亲误会至此,神色愈发急切,他声音诚恳且坚定:“阿爷,您误会了!云娘子与我,实乃纯粹的知交。她知晓我心中对医术的向往,一直以来,无论我是研习医术遇到难题,还是在决心追逐医道的路上摇摆不定,她都始终在一旁鼓励我,让我勇敢去做自己真正想做之事 。”
他目光坦荡地直视裴刺史的眼睛,眼眶微微泛红,带着几分恳切与委屈:“孩儿对医术的热爱,绝非一朝一夕,也不是受他人左右。云娘子不过是懂我之人,在我迷茫时,给我指引方向,在我怯懦时,给我前行的勇气。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孩儿内心深处对治病救人的渴望,对苍生疾苦的悲悯。还望阿爷明察,莫要再误解云娘子,也莫要再质疑孩儿的决心。”
裴刺史听闻裴玄素的解释,只觉气血上涌,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拳,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双眼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裴玄素,那目光仿佛能将人灼烧。
“数月?!” 裴刺史怒极反笑,笑声中却满是嘲讽与不屑,“你和那云娘子相识仅仅数月的时间,就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甚至要为了所谓的‘热爱’,放弃大好仕途?你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被她几句甜言蜜语哄得不知天高地厚!” 他向前跨了一步,脸上的怒容愈发明显,“你可知道,你这一念之差,会毁掉自己的一生!什么知交,什么鼓励,不过是你为自己的荒唐行径找的借口罢了!”
裴刺史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那颤抖的身躯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愤怒。他死死地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看你就是被儿女私情冲昏了头脑,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重要之事!你给我好好想想,别再被这虚幻的感情蒙蔽了双眼!” 尽管他竭力压制怒火,可声音依旧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震得人心发颤 。
裴夫人见夫君盛怒,她急忙起身,快步走到裴玄素身边,伸出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臂,动作轻柔又满是疼惜。“玄儿啊,” 裴夫人开口,声音温婉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恳切,“你阿爷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句句在理。我们做父母的,哪有不为自己孩子好的呢?你阿爷一心盼着你能在仕途上有所成就,这都是为了你的将来啊。”
她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与期许,“咱们裴家世代为官,你阿爷对你寄予了厚望,这些年含辛茹苦地培养你,就盼着你能走科举之路,入朝为官,施展自己的抱负,造福百姓。你若是突然放弃,不仅辜负了你阿爷多年的心血,也断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呐。”
裴夫人抬起手,轻轻为裴玄素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你还年轻,有些想法或许还不够成熟。这行医之路,艰难又坎坷,哪有你想象的那般简单。而仕途才是正途,只要你肯努力,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听阿娘的话,别再任性了,好好考虑考虑你阿爷的话,莫要辜负了你阿爷对你的期望。” 说罢,她看向裴玄素,眼中满是期待,希望儿子能明白他们的苦心 。
“阿娘。” 裴玄素无奈地轻唤一声,语调里满是纠结与为难。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屋内略显压抑的气氛。
只见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款步而入,她身姿婀娜,眉眼间与裴夫人竟有七八分相似,宛如裴夫人年轻样貌的复刻。女子身着一袭浅紫色上衣,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珠圆玉润?的腰身,下身搭配一条洁白如雪的齐胸襦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若春日里随风舞动的花瓣。她的手臂上挽着一条明艳的橙色帔帛,恰似一抹绚丽的晚霞,为她清丽的气质添了几分活泼与灵动。每走一步,帔帛便如行云流水般飘动,更衬得她仪态万方。
她身后,一名婢女悄然无声地停下脚步,垂首站在门外,安静候着,不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了屋内的人。来者正是裴刺史的次女——裴婉君。
“阿爷,阿娘。” 裴婉君走到父母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动作优雅得体。礼毕,她直起身子,目光落在裴玄素身上,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对兄长的关切,也有对眼前这场争执的无奈。她在进屋前就已经听到了个大概,深知又是阿兄闹着要去学医,惹怒了父亲。
裴婉君见父亲满脸怒容,心中一紧,赶忙走到父亲身旁,伸手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扶着父亲缓缓坐下,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语气软糯又满含敬意:“阿爷,阿兄又惹您生气了,您先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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