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青鸟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不愿与关心自己的人争执,可紧握的双拳却泄露了内心的挣扎。
屋内霎时陷入沉寂,唯有茶釜中沸水咕嘟作响。窗外一缕阳光穿过纱帘,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光斑,如同此刻众人起伏不定的心绪。青鸟低头望着地上晃动的光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雪音抬眸淡淡扫了一眼青鸟紧握的拳头,打破了屋内凝重的沉寂:"既应允你五日之期,我自不会食言。"
青鸟刚要道谢,三十娘已急声道:"娘子!青鸟如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若再遇那二人..."
"青鸟自知不敌,"青鸟连忙解释,"先前在洞中不过是侥幸脱身。此番只去查探秦师兄下落,绝不与敌纠缠。"
"绝对不行!"三十娘厉声打断,声音都在发颤,"若你有何不测..."话到一半戛然而止,眼中却满是决绝。
"三十娘,我..."
"姥姥——!"雪音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桃儿手一抖,茶壶里洒出几滴热水。桃儿慌忙用帕子擦拭。
三十娘立刻深深躬身,额头几乎要碰到膝盖:"老奴失态了,请娘子恕罪。"她声音发紧,连呼吸都放轻了。
雪音她接过桃儿递过来的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口桃儿新沏的茶,说道:"要去可以,须得让柱子同行。"
三十娘听说要让柱子同去,虽稍感安心,却仍忧心忡忡:"娘子,青鸟这伤..."
雪音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碗边缘,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莫测的神色。窗外一阵微风吹过,吹得帘幔轻轻摆动,在地上投下摇曳的暗影。
她不容置疑地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姥姥,去给青鸟装扮。"
三十娘直起身来,望向青鸟的眼神中满是忧虑,却又无法违抗雪音的命令。
青鸟迎上她的目光,轻声道:"三十娘放心,我定会小心行事,平安归来。"
三十娘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花,无奈地点点头:"你可要记住今日说的话。"她转身欲引青鸟去隔壁房间,"走吧,去给你乔装。"
话音未落,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门外响起樊铁生粗犷的嗓音:"东家,铁生有事禀报。"
雪音眸光微转,朝桃儿递了个眼色。桃儿会意,轻移莲步上前将门扉拉开。
樊铁生大步踏入,在距门口三步处站定,拱手行礼:"东家,客栈外来了一位白乐天白先生,带着一男一女,说有要事寻青鸟郎君相商。"
青鸟闻言眉头微蹙——白先生清晨来访,必是出了变故。他转向樊铁生:"阿兄,可知那一男一女是何人?"
"是王秀荷姐弟。"樊铁生答道。
三十娘闻言挑眉:"可是你在洞中救出的女子,和你假扮的那位?"
青鸟点头:"正是。"窗外晨光渐盛,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淡金色,眉宇间的忧虑在光影中格外分明。
三十娘微微倾身,轻声道:"娘子,不如让那三人到隔壁房间相见?"她指尖不着痕迹地指了指青鸟的方向,"免得扰了娘子清净。"
雪音眸光微动,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她略一颔首,手中茶碗在案几上轻轻一放,发出"咚"的一声清响。
三十娘会意,转身对樊铁生道:"带他们去隔壁房间。"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樊铁生应了声:"诺。"他后退两步,转身时带起一阵微风。魁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长廊尽头,脚步声渐行渐远。
青鸟朝着雪音拱手行了一礼,转身便要走出门去。一旁的清韵代早已按耐不住"腾"地站起身,声音都变了调:"白...白先生来了,我一同前去。"她下意识就要跟在青鸟身后,却被雪音一声"站住"喝止在原地。虽然不敢违命,但她的眼中仍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清韵代的目光先是小心翼翼地投向雪音,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盛满了恳切。见雪音依旧垂眸不语,她转而望向青鸟,眼中闪烁的期盼几乎要溢出来。
青鸟瞧着她这副模样,不禁莞尔。只见清韵代不自觉地嘟起樱唇,纤纤玉指将衣角绞得发皱,那副想去又不敢说的模样,活像一个被大人勒令不许出门的孩童。
"阿姐~"她突然拖长了声调,这声呼唤甜得能滴出蜜来。清韵代轻轻晃了晃身子,连带着鬓边的珠花都跟着颤动,在晨光中划出细碎的光晕。
雪音头也不抬,只对青鸟淡淡道:"江州司马一大清早就来寻你,必是要事。你去吧。"
清韵代急切地转向雪音,"阿姐,白先生难得来访,就让我去见一面吧?我保证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绝不打扰他们谈正事。"她眼中闪烁着恳切的光芒,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青鸟见状,唇角微扬,温声帮腔道:"雪音娘子,清韵代与白先生确实投缘,不如让她随我同去?绝不会误了正事。"他说着,目光柔和地望向清韵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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