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像滚烫的蜜蜡,将双叶幼稚园门口的柏油路面晒得发软。林哲捏着从阿呆那里借来的放大镜,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他死死盯着推销员手中的「智慧石」,喉咙发紧——那些紫色石头的裂隙间,分明沾着星星点点的荧光粉,在放大镜下如同暴露的罪证。
"大家看!这些根本不是什么宇宙智慧结晶!"林哲突然举起石头,声音穿透围观人群的喧闹,"这是普通玻璃染色后,涂了荧光涂料!你们看,裂缝里还残留着粉末!"他将放大镜递给身旁的风间,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
风间推了推眼镜,凑近观察后脸色骤变:"确实是人工染色......"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推销员刺耳的笑声打断。为首的墨镜男夸张地捂住胸口,银色西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真是可笑!这位小同学是嫉妒大家即将获得智慧,所以想破坏这场伟大的进化?"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小新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鳄鱼短裤上的动感超人钥匙扣撞得叮当响。他涨红着脸,圆眼睛里满是愤怒:"林哲!你就是不想让我们超过你!上次考试你考了第一,现在怕我们抢走你的位置!"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紧紧攥着被骗来的"智慧石"。
妮妮捏着兔子布偶的手微微发抖,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可是......林哲平时不会说谎啊?"
"小姑娘,"推销员摘下墨镜,露出虚伪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里仿佛都藏着算计,"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你们想想,自从这位转学生来了之后,是不是总在泼冷水?"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扫过防卫队的每个成员,"阻止大家变聪明,不就是想永远压你们一头吗?"
正南抱着恐龙玩偶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唧:"我好不容易......想变得厉害......"阿呆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鼻尖的黏液随着动作晃动,他张了张嘴,却被推销员塞过来的糖果堵住了话头。
林哲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像被春日部特产的纳豆黏住般难受。他看着曾经和自己一起抓蝉、泡温泉的伙伴们,此刻却像陌生人一样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风间别过脸去,小新赌气地背对着他,就连一向信任他的妮妮,眼中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我没有......"林哲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推销员趁机打开货车上的扩音器,震耳欲聋的电子音裹挟着谎言扩散开来:"真正的智者,不会害怕真相!现在购买智慧石的小朋友,还能获得与外星人通话的机会!"围观的孩子们发出惊呼,刚刚被戳破的怀疑瞬间被新的诱惑取代。
"骗子!"林哲冲过去想关掉扩音器,却被推销员一把推开。他踉跄着撞在货车边缘,手肘擦过铁皮,火辣辣地疼。小新见状,突然冲上来挡在推销员面前:"不许你破坏大家变聪明!"他撅起屁股,摆出发射"屁屁光线"的姿势,眼中的敌意让林哲心头一震。
夕阳的余晖将人群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交织成扭曲的图案。林哲望着渐渐围拢购买的孩子们,突然觉得春日部的晚风都变得刺骨。曾经,他以为穿越到这个荒诞的世界是最大的挑战,此刻才明白,被信任的人误解的滋味,比任何妖魔鬼怪都更令人窒息。
当货车轰鸣着扬长而去,扬起的灰尘模糊了众人的身影。林哲蹲下身,捡起一颗滚落的"智慧石",荧光粉在指尖轻轻一抹就掉了下来。他望着手心的粉末,耳边回响着推销员临走前的冷笑:"和小孩讲道理?真是天真。"
夜幕降临时,林哲独自坐在公园的秋千上。月光洒在空荡荡的游乐园,远处传来小新他们玩闹的声音,却不再属于他。铁链摇晃的吱呀声中,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拼命守护的这群孩子,真的需要他的"真相"吗?或许在这个充满幻想的春日部,有时候谎言比现实更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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