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皱了皱眉,看着眼前手舞足蹈的小妻子,只觉得她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要亮。他依言又试了一次,刻意将舌头卷起,却不料发音还是有些生硬:"咋......整?"
"还是不对!"林晚晚笑得前仰后合,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拍着大腿直乐,"我的亲王爷哎,你这舌头是打了结还是咋的?咋听着跟'扎针'似的!'咋整'是问'怎么办',不是问大夫'扎针疼不疼'!"
"扎针?"萧玦一脸茫然,墨色的瞳孔里映着林晚晚笑弯的眉眼,"本王明明念的是'咋整'。"
"哈哈哈——"林晚晚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萧玦的鼻子说,"大冰块,你这口音比我东北二大爷还跑偏!他老人家好歹知道把舌头打个弯,你这倒好,直接念成医疗术语了!"
秋菊在一旁也笑得直不起腰,用帕子捂着嘴说:"王爷,您这'咋整'说得,跟咱府里请太医扎针灸时喊的似的,那语气,听着都觉得疼。"
萧玦的耳根悄悄泛起一层薄红,从耳廓一直蔓延到脖颈。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人敢如此调侃他,偏偏眼前这人是林晚晚,他心里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有些异样的暖意。他清了清嗓子,难得放软了语气:"那你再教一遍,仔细些。"
"行!看好了啊!"林晚晚见他肯学,立刻来了精神,站得笔直,像个真正的教书先生,"看好我的口型——咋(zǎ)——整(zhěng)——"她每个字都拖长了音,特意将"咋"字的舌尖音发得饱满,"整"字的尾音微微上扬。
萧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唇瓣开合,那嫣红的色泽在晨光里显得格外诱人。他定了定神,跟着念道:"咋......整......"这次的发音总算有了些味道,虽然还是带着几分刻意,但那卷舌的弧度已经像模像样了。
"对啦对啦!"林晚晚拍手叫好,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就是这个味儿!再来一遍,大声点!"
"咋整。"萧玦这次说得顺畅了些,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哎对!"林晚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伸手拍了拍萧玦的胳膊,"记住了啊,以后遇着事儿,甭管是奏折批不出还是下人惹了祸,你就来一句'咋整',保准管用!比你那'尚可''不妥'啥的强多了,接地气!"
萧玦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眼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顺着脸颊漾开:"好,本王记住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咳嗽声,紧接着,柳侧妃扭着腰肢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身藕荷色纱裙,外罩银线绣玉兰的比甲,头上梳着随云髻,簪着几支珍珠花钗,走起路来环佩叮当。只是她那双看向林晚晚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尤其是落在林晚晚嘴角残留的糖渣上时,眼神更是冷了几分。
"王爷,王妃。"柳侧妃福了福身,声音柔得像能掐出水来,手里却将一个描金锦盒递了上来,"妾身听闻王爷近日胃口不佳,特意让厨房做了些江南的酥饼送来,想着王爷或许爱吃。"她说着,眼角的余光却瞟着林晚晚那身半旧的棉袍,以及她脚下那双绣着歪歪扭扭牡丹花的棉鞋。
林晚晚翻了个白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萧玦说:"大冰块,你瞅她那样儿,跟咱东北屯子过年贴的纸人似的,看着挺光鲜,实则没啥灵魂,说话还一股子甜腻味儿,听得姐牙都酸了。"
萧玦强忍住笑意,面上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对柳侧妃淡淡道:"放下吧,本王知道了。"
柳侧妃本想再说些体贴话,却被林晚晚打断了。只见林晚晚从炕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棉袍,一脸热情地朝柳侧妃走去:"侧妃妹妹来得正好,姐刚才正教王爷说东北话呢,可有意思了,你要不要也学两句?"
柳侧妃一愣,随即掩唇笑道:"哦?王爷身份尊贵,怎可学那些粗鄙的方言?到底是乡野间的话,上不得台面。"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林晚晚一眼。
"咋的?"林晚晚立刻挑眉,眼睛瞪得像铜铃,"东北话咋就粗鄙了?我瞅着比你那酸不拉唧的江南话好听多了,至少说得敞亮!不信你让王爷说句'咋整'听听?"
萧玦无奈地看了林晚晚一眼,知道她这是又要呛人了。他配合着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咋整。"
柳侧妃听了,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用帕子捂着嘴说:"王爷,您这话说得可真逗,硬生生把'咋整'说成了'扎针',倒像是怕了针灸似的。"
林晚晚立刻不乐意了,往前一站,挡在萧玦身前,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你笑啥?懂不懂东北话的魅力?这'咋整'可是万能句,啥场合都能用!比如说......"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夹杂着管家焦急的呼喊。
只见管家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袍角都被露水打湿了,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王爷,王妃,宫里......宫里来人了,说皇上今晚要在御花园设宴,宣您二位即刻入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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