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凝视着逐渐逼近的码头,目睹了众多迎接凯旋金山卫新军的人群,心中也涌动着激动之情。然而,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他却默默地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炭笔。金山卫的人有多拚,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们不仅来迎接他,还期望他能解决他们的问题。时间管理和月度例会,这些在现代被广泛采用的工作方法,他已经使用了二十年。难道在大明,他还要继续使用四十年,甚至五十年吗?这是否是命中注定的宿命?谁家的娃,这么命苦。他望向旁边笑容略显勉强的胖子,两人相视而笑,都带着一丝尴尬。
码头上人头攒动,李勇的目光逐一扫过人群:
莫学贵这个奸商,身着簇新蜀锦裸衫,轻抚着小胡子,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他的小眼睛里精光闪烁,显然在不停地打量着船舱,猜测着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可以转手获利。
范老的鬓角白发被海风搅得凌乱不堪,他那枯瘦如枝的手紧紧攥着拐杖。老人家真心担忧李勇的安危。旁边,玉树临风的吴承志显得格外英俊,看来日后需要将他调离这个充满纷争的学堂。李勇这人,心胸确实不够宽广。
复社四子,排开众人,肩并肩地从栈桥走向战船。大明文人的地位确实崇高,众人自觉地散开,让他们得以装X成功。他们的步伐和风度让李勇想起了周星驰电影《唐伯虎点秋香》中,江南四才子并肩走在拱桥上,回头望向秋香的经典场景,那一定是慢动作回放。
在场外,互助组的骨干成员如张叔、赵老汉等,引领着军户及其家属们翘首以待,连渔村这些编外人员在王大的带领下,也聚集在周围,满怀兴奋。
当大船靠上码头,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李勇第一个率先下船,先与复社四子分别一一熊抱,再给范老等人点头致意,最后,向人群挥手示意,一套动作下来是行云流水,相当熟练,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这种当领导装X感觉,没有人不喜欢,特别象李勇这种伪君子和人渣。
汤青雨优雅地缓步走来,众人似乎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使得气氛略显异样。似乎有些事情是大人们与生俱来的默契,也可能是因为大家都意识到汤小姐是本次救援行动的赞助者,理应给予她一个正式的展示机会。汤青雨向李勇深深鞠了一躬,表达感激之情,令李勇心神不宁,魂不守舍。“感谢大人,救我父亲,凯旋而归!小女子此恩永记于心!”她说道。李勇心中暗自思忖,无需记挂,若能以身相许就够了。这一瞬间的走神,李勇未能控制住现代人的习惯,伸出手准备行握手礼,却意外地触碰到了对方的小手。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胖子汤克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面挤了上来,紧紧抓住女儿:“让我看看,想死你爹了!”结果,李勇看着掌心突然出现的一张锦帕,愣在了那里。
当众人返回卫堡,刚刚安排好与每个人逐一沟通计划时间,突然听到马蹄声急促,两匹快马冲破了人群。领头的黄骠马上,骑士头戴金翅幞头,正是松江知府陈元化。紧随其后的皂隶高举着“肃静回避”的木牌,但被周围杂乱的议论声所淹没。陈知府翻身下马之际,李勇顺势单膝跪地,陈元化连忙虚扶一把,目光扫过李勇腰间的雁翎刀,笑问道:“看来将军已经剿灭了数百名海盗?可有缴获几艘敌船?”
李勇拱手作揖,礼貌地说:“大人,请移步至厅中,我们再细谈。”
陈元化负手踱步进入,赞许地说:“李百户此次战役立下显赫战功,朝廷理应有所封赏。”
李勇恭敬地递上茶盏:“卑职不敢贪功,只愿守护一方平安。然而松江卫所兵力薄弱,将领稀少,水患和倭寇的威胁日益加剧......”
陈元化拈须微笑,表示支持:“既然李百户有此壮志,本官定当全力相助。我将向朝廷报告你的功绩,先为你谋个金山左前卫所千户,你看如何?”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中似乎带着几分狡黠。饮下茶水后,他们陷入短暂的沉默。
“大人,有一事不知当讲不该讲?”
“哦,但说无妨。你我情同叔侄,何事不能言?”陈知府心中暗想,这小子憋了这么久,想必是带来了不得了的好消息。一会儿就已经是叔侄相称,看来真是做人当做陈知府。
“松江府上海县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其水系向西,通过苏州河与苏州府的太湖相连,向南则通过黄浦江直通浙北,向北则直通长江和东海。此地若建码头,定是风水宝地......”
“尤其是海上贸易,日进斗金。我江南商人中,私下拥有海船者不在少数。若我金山水师成立,势必会促进造船业,而上海正是造船的绝佳之地。”
李勇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
“陈大人,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做一些丰厚的利润的生意,赚点快钱?”
“建立船厂和码头能带来收益?”陈知府略显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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