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内,空气仿佛凝固。
古镜碎片在秦烈怀中疯狂震颤,暗金纹路如同熔化的岩浆,炽烈燃烧,延伸出无形的贪婪触手,死死锁住那块灰扑扑的顽石!
一股庞大精纯的吸力汹涌而出,顽石表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灰败!
秦烈瞳孔骤缩!这反应远超预期!古镜对元气的渴求竟如此霸道!
他当机立断,强行切断意念联系,五指如铁钳般死死攥住躁动的碎片!
嗡鸣声戛然而止,光芒瞬间内敛。
碎片恢复冰冷古朴,但那块顽石已彻底失去光泽,内部残存的微弱元气被吞噬殆尽,化作齑粉从指缝簌簌落下。
“果然……”
秦烈眼神锐利如刀。老鬼的情报无误!
那矿山深处,必有蕴含更精纯元气的元石!
这古镜,就是最好的探宝罗盘!
时机紧迫!他迅速将地上物品重新打包:解毒散、伤药贴身藏好;磨得寒光闪闪的柴刀插在后腰;牛筋绳、火折子、水囊塞进粗布包袱;几个粗面馒头硬邦邦地揣入怀中。
动作麻利,毫无多余。
最后,他再次紧握古镜碎片,冰冷触感直透心底。
“指路吧。”
意念沉入,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指引感,如同无形的丝线,遥遥指向帝都西郊。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秦烈如同融入阴影的壁虎,凭借优化后的《龟息诀》和鬼魅般的身法,悄无声息地再次溜出王府侧门。
帝都已然沉睡,只有巡夜兵卒沉重的脚步声在远处回荡。
他避开大道,专挑屋脊巷道,身影在月光与黑暗的交界处快速穿梭。
西郊,荒凉死寂。
废弃的矿山如同巨兽的尸骸,狰狞地匍匐在月光下。巨大的矿坑深不见底,黑洞洞的入口像择人而噬的巨口,散发出阴冷潮湿的腐土气息和淡淡的硫磺味。
坍塌的矿道、废弃的矿车、锈蚀的铁轨在惨白的月色下勾勒出扭曲怪诞的剪影。
风声穿过嶙峋的岩石孔洞,发出呜呜咽咽的鬼哭,令人头皮发麻。
秦烈在一处断崖阴影下停住,深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鼻的空气。
古镜碎片在怀中微微发烫,那股指引感变得异常强烈,源头就在前方矿坑深处。
他抽出背后的柴刀,反握在手。刀锋在月光下闪过一线寒芒。意念再次沟通古镜,这一次,并非索取,而是“映照”!
嗡。
古镜碎片表面暗金纹路极其微弱地流转起来,一股冰冷无形的波动以秦烈为中心,如同水波般悄然扩散开来。
方圆十丈内的景象,瞬间以一种奇异的“黑白热成像”方式,清晰地反馈在他的脑海!地面的碎石分布、岩壁的裂缝走向、甚至空气中流动的微弱气流,都无所遁形!
成了!这“映照”之力,就是他在黑暗中行走的眼睛!
秦烈再不迟疑,身形一晃,如同狸猫般轻盈地滑下断崖,悄无声息地没入那巨大的矿坑入口。
矿坑内部,是绝对的黑暗和死寂。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混杂着浓烈的铁锈味、陈年积水的腥臭和某种生物粪便的刺鼻气味。
脚下是厚厚一层松软的矿渣和碎石,稍有不慎就会发出声响。
头顶,倒悬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冰冷的水滴不时落下,砸在头盔或肩甲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惊心。
秦烈屏住呼吸,《龟息诀》运转到极致,心跳都仿佛停滞。
他每一步都踩在古镜“映照”出的最稳固落点,避开松软的矿渣堆和可能活动的碎石。
身形在坍塌的矿车、腐朽的坑木支架间无声穿梭,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古镜的指引感越来越强,方向指向一条向下倾斜、被巨大落石半封堵的废弃支脉矿道。矿道入口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漆黑如墨,散发着更浓郁的霉烂气息。
秦烈在入口处停下,古镜的“映照”之力集中探入。
“映照”视野中,矿道内部的地面相对平整,但岩壁湿滑,布满墨绿色的苔藓。更深处,几个微弱的、代表活物的红点,正静静地吸附在顶壁上!
是蝙蝠!而且体型不小!
他悄然从包袱里摸出火折子,拔开盖子握在左手,右手柴刀横在胸前。侧身,如同游鱼般滑入狭窄的矿道入口。
一股浓烈的腥臊恶臭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就在他踏入矿道的瞬间——
噗啦啦啦!
刺耳的振翅声猛然爆发!如同平地惊雷!吸附在顶壁的数十只黑影被惊动,疯狂地扑腾着翅膀,如同黑色的旋风,朝着秦烈劈头盖脸地俯冲下来!尖利的嘶叫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形成刺耳的音爆!
“滚!”
秦烈低喝一声,不退反进!左手火折子猛地一甩,火石摩擦,“嗤啦”一声,一簇橘黄色的火苗瞬间蹿起!炽热的光亮和突如其来的火焰,让俯冲的蝙蝠群发出一片混乱的惊叫,攻势为之一滞!
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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