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地熊前冲的庞大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索狠狠勒住,猛地一个趔趄,巨大的头颅疯狂地、痛苦地甩动!
双爪抱着头颅,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粘稠滚烫的鲜血混合着眼球的碎片,如同喷泉般从它仅存的两只眼眶中疯狂飚射而出!瞬间染红了它灰褐色的皮毛和周围的地面!
剧痛!失明!
还有那幽蓝短刀上残留的毒素,此刻随着腰刀的刺入,更深地侵入了它的脑部!
三重打击之下,这头三阶凶兽彻底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混乱!
它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巨大的身躯在原地如同陀螺般疯狂打转、冲撞、撕咬!巨掌胡乱拍击,将周围的树木、岩石砸得粉碎!泥土和碎木如同暴雨般落下!
洼地瞬间变成了更加恐怖的风暴中心!毁灭性的力量无差别地倾泻!
“呃啊!”
离得稍近的一个倒霉护卫,被裂地熊胡乱挥舞的巨掌边缘扫中,惨叫着飞了出去,撞在岩石上没了声息。
秦枭更是吓得魂飞天外,连滚带爬,用仅剩的一条好胳膊拼命扒拉着泥浆,想要远离这头彻底疯狂的瞎眼凶兽,口中发出不成调的恐惧呜咽。
而“掷出”那“救命一刀”的秦烈,此刻却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猛地一软,“噗通”一声,脸朝下重重栽倒在冰冷的泥浆里!
一动不动!仿佛刚才那神来之笔的一刀,真的只是他在极度恐惧下爆发出的、微不足道的“运气”!
“吼!吼吼!”
彻底失明、剧痛疯狂的裂地熊依旧在洼地里疯狂肆虐,但它的攻击已经失去了目标,只剩下毁灭的本能。
它庞大的身躯撞向陡坡,又翻滚下来,将地面砸出深坑,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那恐怖的气势和血腥的场面,让侥幸存活的秦枭和其他护卫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缩在洼地边缘的角落,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混乱与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这片泥泞之地。
陡坡上方,茂密的树冠阴影中。
楚凤翎紧握腰刀刀柄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松开。她那双英气逼人的眼眸,此刻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愕和审视,死死锁定下方洼地里那个脸朝下趴在泥浆中、一动不动的身影。
刚才那一刀!
那角度!那时机!那力量!
那真的是一个吓破了胆、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在极度恐惧下胡乱掷出的吗?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混乱的战场和飞扬的泥尘,精准地捕捉到秦烈栽倒前,手腕那一个微小到极致、却蕴含着某种奇特韵律的抖动动作。那绝不是“胡乱”能解释的!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发力技巧!一种在生死关头被逼出来的、超越了他此刻身体极限的精准!
巧合?还是……
楚凤翎的眉头紧紧蹙起,心中疑窦丛生。这个镇北王世子秦烈,似乎和她之前听闻的、以及今日亲眼所见的那个懦弱废物形象……有着某种令人费解的割裂感。
洼地里,裂地熊的疯狂终于开始减弱。双目的重创和毒素的侵蚀,让它的生命力在急速流逝。
它庞大的身躯摇晃着,沉重的喘息如同破败的风箱,每一次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最终,伴随着一声不甘而虚弱的低吼,这头三阶凶兽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侧倒在泥泞之中,溅起大片污浊的泥浆,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洼地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以及秦泉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呻吟。
几个侥幸活下来的护卫,如同虚脱般瘫在地上,脸色惨白,眼神呆滞,仿佛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
“少…少爷!您怎么样?”
一个稍微机灵点的护卫,连滚带爬地扑到秦枭身边,声音带着哭腔。
秦枭瘫在泥水里,后背和右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他脸色死灰,嘴唇哆嗦着,看着近在咫尺那头小山般的裂地熊尸体,又看向不远处那个脸朝下趴在泥里、同样一动不动的秦烈,眼中充满了后怕、怨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悸。
刚才…刚才要不是那个废物“胡乱”扔出那一刀…他秦泉现在已经是一滩肉泥了!
“秦…秦烈!你…你死了没有!” 秦枭忍着剧痛,嘶哑地朝着秦烈的方向吼道,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泥浆中,秦烈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用唯一还能动弹的左臂,撑着冰冷的泥地,试图抬起头。他的动作迟缓而费力,每一次挪动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沾满泥浆的乱发下,那张同样被泥污覆盖的脸上,只有一片茫然和呆滞的“恐惧”,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废物!没用的东西!连头畜生都吓成这样!”
秦枭看着秦烈那副“窝囊废”的样子,心头那股邪火和怨毒瞬间压过了惊悸,破口大骂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刚才濒死的恐惧,“都是你!引来了这头畜生!害死了这么多人!还害得本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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