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滚滚,蹄声如雷!
猩红的林字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滴血的獠牙!数十骑彪悍的“血狼卫”如同钢铁洪流,瞬间冲上官道旁的缓坡,将刚刚经历血战、喘息未定的林枫一行人再次团团围住!冰冷的马蹄践踏着血蛇卫尚未冷却的尸体,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为首将领,身披猩红披风,魁梧如铁塔,胯下战马神骏异常。他面容粗犷,虬髯如戟,一双环眼凶光四射,正是林府血狼卫统领——林莽!他手中那柄巨大的斩马刀斜指地面,刀锋上残留着暗褐色的血渍,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
林莽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扫过满地黑衣杀手的尸体,掠过李昭染血的官袍和孙思邈肩头的箭伤,最终死死定格在人群中心、那身姿挺拔、神色平静的林枫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异、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林莽!” 李昭强撑着麻痹的身体,上前一步,挡在林枫身前,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率私兵截杀朝廷命官!你可知这是抄家灭族之罪?!”
“抄家灭族?” 林莽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声音如同破锣,带着浓浓的不屑,“李县尉,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末将奉家主之命,前来捉拿叛逃家族、勾结匪类、残害主母的叛逆庶子林琰!何来截杀朝廷命官之说?” 他目光转向林枫,声如洪钟:“林琰!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回府领受家法!”
“叛逆庶子?勾结匪类?残害主母?” 李昭怒极反笑,指着满地隐门杀手的尸体,“这些就是你说的‘匪类’?!林莽!王氏之死,真相如何,你心知肚明!林琰乃本官案中重要证人!谁敢动他,便是与长安县衙为敌!与大唐律法为敌!”
“哼!李县尉!” 林莽脸色一沉,眼中凶光更盛,“你口口声声律法,却包庇我林府叛逆,阻挠本将执行家法!莫非是想以权谋私,与我林家为敌不成?!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这林琰,我也必须带走!”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血狼卫骑士们齐刷刷地抽出雪亮的马刀,冰冷的刀锋在晨曦中闪烁着刺骨的寒芒!浓烈的杀伐之气混合着战马的响鼻,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心头!孙思邈、芸娘等人脸色煞白,心沉到了谷底。面对这数十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正规私兵骑兵,他们这点残兵败将,根本不堪一击!
林枫却依旧平静。他轻轻拨开挡在身前的李昭,向前一步,目光越过杀气腾腾的林莽,落在他身后一名骑在稍矮马匹上、脸色苍白、眼神怨毒阴鸷的华服青年身上——正是他的嫡兄,林弘!
“大哥。” 林枫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寻常问候,“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声“大哥”,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林弘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扭曲!他死死盯着林枫那张平静得令人心寒的脸,看着他周身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再想到母亲王氏惨死、父亲震怒、自己嫡子地位岌岌可危……积压已久的嫉妒、恐惧和怨毒如同火山般爆发!
“住口!你这贱婢生的野种!谁是你大哥!” 林弘尖声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形,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黑沉沉的、雕刻着狰狞狼首的令牌,高高举起,对着林莽和所有血狼卫厉声咆哮:
“血狼卫听令!”
“叛逆林琰,勾结隐门妖人,毒杀主母,罪无可赦!”
“家主令在此!着尔等——即刻将此獠拿下!生死勿论!”
“胆敢阻拦者……同罪!格杀!”
“喏!” 血狼卫齐声应诺,声震四野!杀气瞬间攀升至顶点!林莽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殆尽,斩马刀高高扬起!
“动手!”
随着林莽一声令下,十数名血狼卫骑兵猛地催动战马!战马嘶鸣,铁蹄翻飞,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如同钢铁洪流般向林枫碾压而来!雪亮的马刀划破空气,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取林枫的头颅、脖颈、胸腹!标准的骑兵冲锋绞杀阵!根本不给人任何闪避的空间!
“林枫小心!” 李昭目眦欲裂,想要上前,却被麻痹的身体拖累,一个踉跄!
芸娘发出惊恐的尖叫!
孙思邈捏紧金针,却无力阻止这钢铁洪流!
面对这足以将任何血肉之躯踏成肉泥的冲锋,林枫的眼神依旧平静如古井。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呼啸而来的马刀和狰狞的骑兵,目光反而落在林弘手中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狼首令牌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
就在第一柄马刀即将劈中他头颅的刹那!
林枫的右脚,轻轻抬起,又轻轻落下。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咚!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敲击在巨鼓上的响声,以林枫落足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轰隆隆——!
整个缓坡的地面,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骤然剧烈震动!一股肉眼可见的土黄色冲击波,如同涟漪般贴着地面横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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