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明宫
紫宸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沉郁。李晔立于巨大的沙盘之前,指尖轻抚过代表大唐疆域的木质版图。曾经万国来朝的盛景早已不在,版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的藩镇名号,如同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刺痛了他的眼眸。
“藩镇太多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自安史之乱以来,尾大不掉,如今竟已至朝廷命令不动的地步。”语罢,一声幽幽长叹,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他缓缓走回龙椅,身形消瘦,却难掩眉宇间的不甘与倔强。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李晔抬眸望去,只见管理禁军的权宦杨复恭躬身而入,一身深色官服,面容恭敬却难掩精明。
“复恭,何事?”李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杨复恭垂首答道:“禀圣上,宫门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国师袁天罡。”
“袁天罡?”李晔眼中骤然一眯,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位传奇人物,他早有耳闻,据说已活了数百年,历经数代唐皇,神秘莫测。他沉吟片刻,沉声道:“让他进来。”
杨复恭领命退下,不多时,一道身影缓缓步入殿中。来人头戴青铜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刚毅的下颌。一顶宽檐斗笠斜斜戴着,阴影笼罩下,更显神秘。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斜背的那柄古剑,剑鞘古朴,隐隐透着一股威严之气,正是传说中的龙泉剑。
“臣,袁天罡,参见圣上。”来人声音平稳,不卑不亢,躬身行礼。
李晔站起身,龙靴踏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缓缓走到袁天罡面前,目光落在那柄龙泉剑上,沉声道:“朕听皇兄(唐僖宗)说,你前些年,是去埋葬大唐最后的宝藏了?”
袁天罡闻言,缓缓抬起手,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布地图,双手奉上:“圣上明鉴。此乃懿宗、僖宗两位先皇在位时,集举国之力所藏的宝藏——龙泉宝藏。”
李晔接过地图,缓缓展开。只见上面标注着复杂的山川河流与秘文符号,隐约可见“乾陵”、“地宫”等字样。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此宝藏,何时能打开?”
袁天罡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圣上,非是臣不愿,而是如今此宝藏,乃是先帝们留给下一代大唐君主的。”
“留给下一代?”李晔猛地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充满了激动,“国师!难道你看不出如今朝廷的窘境吗?国库空虚,禁军疲弱,那些藩镇节度使拥兵自重,个个虎视眈眈!有了这笔财富,大唐便能重整军备,收拾那些不听话的藩镇,重振国威!”
袁天罡依旧面不改色,淡淡反问:“圣上,难道看不出如今大唐真正的问题所在吗?若这宝藏能用,僖宗陛下在位时,面对黄巢之乱,国祚垂危,为何不用?”
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李晔的头上。他踉跄后退一步,眼神中的激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索与不甘。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朕知道了……朕会遵先帝之意,将它留给下一代。但朕,还要试试!朕不甘心做一个守成之君,朕要做那力挽狂澜的中兴之主!”
袁天罡微微颔首,青铜面具后的目光似乎柔和了几分:“圣上既有此志,臣,便会助圣上一臂之力。”
李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重重一点头:“好!有国师相助,如虎添翼!如今第一步,朕要整顿禁军,手握兵权,方能谈及其他!”
汴州·城外古道
时维深秋,汴州城外的古道上,落叶纷飞。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旷野的宁静。
只见道上一骑红衣,格外醒目。马上女子,正是宋云笺。她一头乌黑长发高高束起,发间装饰着一顶金色的华丽发冠,冠上明珠随着马匹的颠簸微微晃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条鲜艳的红色发带垂落肩头,与她身上的红衣劲装相得益彰。
劲装剪裁利落,勾勒出她挺拔矫健的身姿,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玉带,更显英气逼人。她一手轻勒缰绳,驾驭着身下的白马,另一手则握着一柄长剑,剑鞘同样为红色。
在她身侧,并肩而行的是一位男子。他一头乌黑长发未经修饰,只是随意地用一根皮绳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增添了几分慵懒。他面容俊朗,一双眼眸却异常淡然。
他身着一袭简单的青色布衣,步伐从容,与身旁的红衣女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奇异地和谐。此人,正是张起灵。
一个是身世成谜、身手不凡的江湖女子,一个是沉默寡言、气质独特的神秘男子,为何这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会在此时此地同行?这一切,还要从一个月前.......
凤翔·陇右节度使府
深秋的凤翔,寒意已浓。节度使府内,廊檐下悬挂的宫灯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投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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