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媚娘推开书房的门,露出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她云鬓高绾,素色的衣衫平添了几分端庄。“秋日干燥,昨夜听的王爷咳嗽了几声,妾身炖了冰糖雪梨汁给王爷送来,王爷不会怪妾身不请自来吧?”她娇声说道,取下晋之手中的笔,巧笑嫣然。
“媚娘真是善解人意,是本王有福了,又何来怪罪一说?”李晋之爱怜的轻搂着媚娘的腰肢,就着她的手,轻轻的抿了一口白玉碗盏中香甜的汁水,咽下说道。“此次王妃的丧礼,幸亏有你操持的井井有条,就连那崔家老夫人也对你赞不绝口呢?”
媚娘用白玉般的手指捏着汤勺,又喂李晋之用了几口道:“多谢王爷夸奖,王妃的丧礼,关乎王爷的脸面,妾身岂敢不小心谨慎?不管王妃生前如何,在妾心中一直都十分礼敬她。毕竟妾身刚入王府时,也曾与王妃交好,后来,虽然是她害的妾身失去了孩儿。然妾身以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也是妾身自己与那个孩儿缘浅,倒也不曾十分怨恨她。作为王爷的结发妻子,王妃的死后的哀荣是她应该有的,这也是王府的体面。”媚娘轻柔的声音里仿佛还带着一丝怜悯,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那崔家毕竟是高门大族,虎老余威在,所有的规矩礼仪都必须要做的尽善尽美,才不至于让他们有任何的不满。”
李晋之接过媚娘手中的白玉碗盏放到桌案上,拉着那柔弱无骨的手赞许的说道:“媚娘果然见识不凡,反王有你在身边,何愁大事不成?”秋日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映的书架上斑驳一片,崔文雅的丧礼结束,王府中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王爷,妾身还有一事,想与您商议?”媚娘偎依在李晋之身旁,秋水般的眸子扫过窗外飘落的黄叶,季节更迭,时光如梭,自己的青春渐逝,有些事情亦不能拖得太久。她收回目光,含笑着望向李晋之道:“虽说王妃已逝,然崔家的势力依旧可以为王爷助力,为了使两家亲戚之情绵延不断。不如,就让妾身认了崔家为自己的母家,如此一来,也算是王爷向他们示好,不至于使其观望而裹足不前。王爷以为如何?”
“媚娘此计胜妙,真不愧是本王的女诸葛!这真是个两全其美之策,既安了崔家一族的心,又使媚娘有了崔家做依仗,改头换面,重定身份,将来本王也好向皇上为你请封。”李晋之忍不住在媚娘的香腮上啄了一口,抚掌笑道。这个女人,不仅风情无限,更难得的是足智多谋,凡事都能被她转化为可利用之物。
媚娘轻笑一声道:“王爷谬赞了,您若认为此法可行,不如等到王妃“五七”过后,便托一德高望重之人前去向崔家提及,只是还不知那崔家肯不肯呢?”
“白捡个媚娘这般聪明伶俐的女子,他们还有何不肯的?那崔家老夫人怕是巴不得呢?”李晋之哈哈笑道,“这事倒也不难,让本王想想,看派谁前去更为合适。”
“那就有劳王爷了”,媚娘盈盈施礼道:“到时还需准备一些拿得出手的礼物方可,另外听说王妃的几个兄弟也无甚功名,王爷看哪里有合适的空缺,可安排一二,也好表示咱们的心意。”
李晋之把媚娘抱在怀中道:“就依媚娘所言,此事包在本王身上。”耳鬓厮磨之间,听着李晋之粗重的喘息声,媚娘忙不露痕迹的挣脱了他的怀抱,娇嗔着道:“王爷,妾身还有要事请示王爷呢。”李晋之意犹未尽的狎笑道:“媚娘何须与本王这般客气,凡事由你做主就是了。”
“非是妾身故意扰王爷的兴致,而是尚义县主还未妥善安置,此事若传扬出去,只恐皇上不悦。也不知你的那位皇兄是如何想的,竟然给你塞了一位只小了几岁的丫鬟义女,这真是个烫手的山芋。虽说她痴痴傻傻的,毕竟得了皇上的敕封,也不好过于怠慢,只得先养上几年,替她找一个夫婿嫁了,才算完事。”媚娘一边与李晋之调笑,一边说道。
“荒谬!皇上竟给这个傻丫头封了一个县主,搞得本王脸上无光。媚娘,你看着办吧,只要别饿死她就行了。”李晋之不耐烦的挥手道:“真是晦气,本王不想看见她。”
“王爷,依媚娘愚见,这个丫头毕竟是从崔家陪嫁来的,又得封县主,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太过敷衍了事。除了皇命难违,王爷眼下与崔家刻意交好,也不好太拂了王妃的面子。再者,王妃的所有陪嫁之物也都归在那个丫头名下,她的吃穿用都不必从王府中支出,不过就是面子上做得好看一些。那“蒹葭院”如今也是空着,不如就让她住进去,另外在指两个小丫头服侍她也就是了。”
“蒹葭院”乃是王府主屋,岂可让一个样丫头居之?”李晋之厌恶的皱眉道:“本王原想着,等再过些时日,重新收拾下,再添置些物品,让媚娘你搬进去住呢。那个丫头,随便给她找个荒僻的院子也就可以了。”
“王爷,正因为“蒹葭院”是主屋,又是先王妃的居所,让尚义县主住进去方显的王爷仁意,既是对先王妃的情深意重,也是对皇上的恭敬之情,更是对崔家的宽厚和器重。如此一举三得,岂不妙哉?”
媚娘沉吟着道:“妾身和王爷心意相通,本就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王爷又何须介怀?只要能与王爷朝夕相见,恩爱相随,无论住在哪里,妾身都甘之如饴。”
媚娘的纤纤玉手温柔的攀上着李晋之的肩膀,媚眼如丝,吹气如兰道:“眼下的当务之急并非享乐,而是要殚精竭虑拉拢一切可利用之人,共谋大业!……”她娇艳的红唇,若有若无的触碰着李晋之的耳朵,用只有李晋之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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