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认主时,你说过……”
防风邶没接话,只屈指弹了弹弓身。银弓发出一声清亮的嗡鸣,箭尖微微颤动,竟像是在回应他。
小夭望着那颤动的箭尖,心口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得发疼。
那些被她刻意压在心底的碎片猛地拼凑起来——海底三十七年,每个月圆之夜,相柳为她疗伤,他的心头血混着灵力渡进她体内,灼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却也让她此后每逢月圆,灵力运转间总会带起一丝极淡的、属于他的冰寒。
他的骨血顺着灵力渗进来,她的气息缠着他的脉络漫过去,像两棵在暗夜里纠缠的藤蔓,早已分不清哪一枝属于他,哪一叶属于她。
原来不是银弓破了契,是她与他之间,早有比契约更牢的东西在。
小夭望着防风邶掌心的银弓,忽然笑了,那笑意里带着点自嘲,又有点恍然大悟的清明。她松开木杵,任由那点紫色粉末落进药臼,幽光漫上来,映得她眼底一片通透。
“是了。”
她轻声说,声音里没了惊讶,只剩下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它认的不是你,是你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
她抬眼看向防风邶,目光撞进他眸中,那里的欣赏里忽然多了点别的什么,像深潭里投进石子,漾开一圈她读不懂的涟漪。
“我学你的弓法,用你的法子练毒,连算计人时的眼神都带着你的影子。”
小夭的指尖抚过腕间那道浅痕,那里是银弓认主的印记,也是相柳用灵力为她烙下的痕,
“日日跟着你学,月月伴着你练,我的灵力里早掺了你的冰,你的骨血里……怕是也沾了我的韧。”
防风邶握着银弓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忽然将银弓抛过来,小夭伸手接住,弓身入手的刹那,那点属于防风邶的青芒与她的灵力相融,竟发出温润的光。
“你瞧。”
小夭屈指弹了弹弓身,银弓嗡鸣着,箭簇上的青芒与银光缠成一股,像极了当年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将灵力注进箭杆时的模样,
“它骗不了人。”
防风邶的目光落在那纠缠的光上,喉结轻轻动了动,发间的野菊香忽然变得有些滞涩。
“不过是……你练得久了,灵力里带了点我的影子。”
他别开脸,去够案上的酒罐,指尖却在罐口停了停。
“相柳,”
小夭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穿透了帐内的寂静,
“你教我的哪样,不是带着你的骨血?”
防风邶的动作猛地顿住,背影僵了一瞬,随即又松弛下来,仿佛刚才的僵硬只是错觉。他倒了盏酒,仰头饮尽,酒液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
“防风邶。”
他转过身时,眼里的波澜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惯常的散漫,
“现在,我只是防风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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