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远处传来三长两短的布谷鸟叫——这是侦察连的紧急信号。李云龙抄起望远镜冲向制高点,只见五里外的山路上,日军骑兵正呈扇形展开,雪亮的马刀在晨光中连成一道致命的银线。
"他娘的!"李云龙一拳砸在松树上,"是鬼子的搜索队!"
老赵已经带人用树枝盖住了车辙印,但上百号人活动的痕迹太难遮掩。炊事班长老周突然解下围裙:"团长,俺带炊事班把鬼子引开。"
"放屁!你们连枪都..."
"俺们有锅。"老周拍了拍背上黑铁锅,"山那头是晋绥军的地界,小鬼子不敢追太深。"
没等李云龙回应,十几个炊事员已经解下铁锅反挂在背上,远远看去活像背着炸药包。老周把盐袋塞给警卫员:"省着用,够吃半个月。"
当日军骑兵逼近到二里地时,炊事班突然从侧翼开火——他们真的在铁锅里点了鞭炮!噼啪的炸响在山谷间回荡,伪造成密集射击的假象。骑兵队果然调转方向追去,马蹄卷起的尘土像条黄龙扑向远方。
矿洞里,林助教正指挥学生兵安装机床基础。忽然"铛"的一声,他失手掉了扳手——洞壁上的煤油灯照出岩缝里渗出的暗红液体。
"是朱砂矿。"老赵抹了把渗水处的粉末,"老辈子人说,这玩意能镇邪。"
李云龙突然笑了:"那正好,咱们在这儿造的就是斩妖除魔的利器!"
七天后的深夜,第一支自制步枪在矿洞深处诞生。老赵的手掌被铣刀割得血肉模糊,却坚持亲自校准膛线。当试射的子弹在岩壁上擦出火星时,林助教的眼镜片上全是雾气。
"初速偏低。"李云龙摸着发烫的枪管,"但比老套筒强十倍。"
楚云飞派来的运输队同时带来了坏消息:日军开始对周边村庄实施"梳篦战术",每个成年男性都要脱衣检查肩膀——长期扛枪形成的茧子会成为八路军的死亡印记。
"得打一仗转移视线。"李云龙在矿洞深处召开作战会议,马灯照亮了墙上手绘的地图,"这里,野狼峪,鬼子建了座伐木场。"
地图上钉着三颗子弹壳,代表伐木场的三个防御点。张大彪提出夜袭,孙大胜建议火攻,争论声中老赵突然咳嗽着举起个铁疙瘩——那是用报废零件拼装的定时发火装置。
"伐木场东侧是油料库。"老赵的眼睛在油灯下闪着光,"只要烧起来,鬼子至少得调一个中队回防。"
计划定在秋分行动。这天恰是日本人的"明治节",伐木场的守军会聚餐喝酒。王喜武的狙击组提前三天就位,把身形伪装成灌木丛的一部分。最危险的是安装定时装置的爆破组——他们要混进被抓去干苦力的民夫队伍。
行动当天,李云龙亲自带突击队埋伏在伐木场外围。深秋的露水浸透了伪装用的枯草,蚂蚁顺着裤管往上爬。远处传来日语唱的军歌,间杂着醉汉的大笑。
"团长,看!"孙大胜突然压低声音。
伐木场门口,几个日军正用枪托殴打一个老人。那老汉突然扯开衣襟——绑在身上的土炸药嗤嗤冒着白烟!轰然巨响中,定时装置被爆炸声完美掩盖。
"冲啊!"
突击队像尖刀般插向乱作一团的日军。王喜武的狙击组专打救火的鬼子,让火势迅速蔓延到油料库。当冲天的火光照亮半个夜空时,李云龙却带着一个班摸进了档案室——那里有整个太行山区的木材储量图,正是兵工厂急需的燃料数据。
撤退比预想的顺利。等日军援军赶到时,只看到烧成白地的伐木场和树上用日文写的标语:"杀人者必葬身火海"。落款画了把滴血的镰刀——这是老周的主意,他参军前是个画棺材的匠人。
捷报传到八路军总部时,李云龙正在试射新改进的步枪。这次子弹打穿了三百米外的铁皮桶,后坐力却比之前小了三分之一。
"好枪!"他把枪扔给张大彪,"叫'火种'怎么样?"
老赵却蹲在机床旁发愁:"车刀磨损太快,钨矿砂又搞不到..."
林助教突然想起什么,从公文包底层抽出本德文杂志:"赵师傅,您看这个!"
泛黄的页面上是德国克虏伯工厂的广告,配图里某种合金车刀正在切削炮管。老赵盯着那些蝌蚪似的德文看了半天,突然拍腿大笑:"妙啊!用报废的铁道钢轨回火处理,能顶钨钢用!"
正说着,洞外传来喧哗声。孙大胜押着个五花大绑的汉奸进来,这人腋下夹着的包袱散开,露出台崭新的发报机。
"抓了个舌头。"孙大胜踹了汉奸一脚,"这王八蛋在测矿洞方位!"
审讯在滴水的地下支洞进行。汉奸起初嘴硬,直到李云龙把烧红的铁钎插进他面前的湿煤堆——蒸汽烫得这家伙杀猪般嚎叫。
"太君...不,鬼子要搞'C号作战'!"汉奸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专门对付兵工厂...他们从满洲调来了探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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