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巡抚衙门的石榴开得正盛,慕容向晚的石青官袍扫过阶前落瓣,袖口沾着点胭脂红。他望着渡口驶来的官船,船头立着的木慧一身海青官袍,身侧的夫君长衫落拓,正是琼州同知沈砚——夫妇俩奉旨巡边,特意绕路来柳州相聚。
“三年不见,慕容大人的官袍越发合身了。”木慧踏上码头时,海青官袍下摆沾着的珊瑚砂簌簌掉落,沈砚忙伸手扶她,指尖拂过她鬓角的海风,“雷州的盐税账册还在船上,倒要向你讨杯柳州的茶喝。”
慕容向晚大笑,官袍的摆扫过沈砚的长衫:“茶早备好了,还是你当年爱喝的云雾尖。”他引着两人往衙门去,石榴花的影落在三人衣料上,像泼了把碎红,“说起来,覃副将昨日还念叨你,说琼州的水师阵法,该给柳州的亲兵讲讲。”
后院的宴开得热闹,覃雪梅已卸了银甲,换身月白短打,腰间的“忠勇”玉佩仍晃得人眼晕。她给木慧斟茶时,手腕的旧伤微微发颤——那是当年与木慧共守孤城时留下的,此刻被沈砚瞥见,他忽然道:“木慧总说,当年若非覃副将的箭法,她早成了苗匪的刀下鬼。”
木慧笑着拍开夫君的手,海青官袍的袖角扫过茶盏:“哪有那么险,倒是慕容大人,当年为了抄录苗寨地图,在瘴气里躺了三日,差点没醒过来。”
四人的笑谈混着石榴香漫开,慕容向晚望着木慧夫妇交握的手,忽然觉得,这柳州的夏天,因故人相聚,竟比琼州的海风还暖。
同一时刻,覃雪梅在驿馆备了素宴,解语的淡紫色云纱长裙拂过席间烛火,纱料下的肩颈在光里泛着莹白。“郡主尝尝这道荔浦芋扣肉,”覃雪梅用公筷夹了块放在她碟中,短打的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柳州百姓说,吃了这个,瘴气不侵。”
解语的指尖捏着象牙筷,云纱袖口滑落,露出皓腕上的玉镯:“多谢覃将军,这几日劳你挂心了。”她望着对方短打领口露出的锁骨,那里有道浅疤,像片褪色的月牙,“听蒋同知说,将军的枪法是西州拓跋都护亲授?”
“是,”覃雪梅灌了口米酒,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烛下格外清晰,“拓跋将军说,枪法要狠,护人要稳。”她忽然笑了,露出点少年气,“就像方才在演武场,我教你的那招‘锁喉枪’,看着凶,实则是护着自己不被近身。”
解语的耳尖微微发烫,云纱裙下的指尖蜷了蜷。方才练枪时,覃雪梅的手覆在她手背上,短打的糙蹭着她的软,枪杆的震颤顺着手臂漫上来,竟让她想起陵王生前教她骑射的模样,却又多了点说不清的痒。
而蒋墨萱的小院里,月光正透过窗棂,在账册上投下斑驳的影。她送解语回驿馆时,两人在石榴树下驻足,云纱的紫与比甲的蓝缠在一处,像浸了月光的绸。
“明日陪我去看陵地的碑石?”蒋墨萱的指尖拂过解语云纱下的腰,那里细得像束住的花,“工匠刻了王爷的谥号,字很遒劲。”
解语仰头时,发梢扫过蒋墨萱的下颌,带着兰香的息吹在她颈间。“好啊。”话音未落,忽然被对方轻轻按住后颈,湖蓝比甲的袖口蹭着她的耳,一个极轻的吻落在她唇角,像沾了点月光的凉。
云纱瞬间绷紧,解语的睫毛颤得像蝶翼。蒋墨萱的唇很快移开,比甲的指腹还停在她唇角,带着点账册的墨香:“方才宴上,见你总蹙眉,想让你松快些。”
解语的脸腾地红透,云纱下的胸口起伏得厉害。她望着蒋墨萱鼻甲下泛红的耳尖,忽然抬手,指尖碰了碰对方的唇:“蒋同知……”声音软得像浸了蜜。
远处传来巡抚衙门的笑闹声,慕容向晚正与沈砚对弈,木慧在旁落子,覃雪梅的米酒洒了点在棋盘上,晕开片浅痕。而驿馆西邻的石榴树下,解语的淡紫色云纱与蒋墨萱的湖蓝比甲轻轻相缠,吻痕在烛火里若隐若现,像道没说出口的密语。
夜渐深时,蒋墨萱送解语回驿馆,两人的衣摆相擦,带起一阵兰香与墨香的混和。“明日见。”蒋墨萱的声音很轻,比甲的系带扫过解语的手背。
解语望着她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摸了摸唇角的余温,忽然觉得,柳州的风里,除了石榴香,又多了点让人心慌的甜。而巡抚衙门的灯还亮着,故人的笑谈混着棋子落盘的脆响,像在为这柳州的欢聚,轻轻打着拍子。
木慧的海青官袍下摆还沾着琼州的珊瑚砂,却已熟稔地为慕容向晚整理石青官袍的褶皱。指尖划过他颔下新蓄的短须时,带着点嗔怪的痒:“才三年不见,倒学起留须了,扎得人疼。”
慕容向晚捉住她的手按在唇边,官袍的袖角扫过她腕间的银丝镯——那是当年他在柳州为她打的,内侧刻着“向晚”二字。“想让你认不出么?”他的声音混着笑意,落在她手背上,“琼州的海风把你吹得更俏了,我若不添点稳重,倒像配不上木巡抚了。”
木慧的耳尖腾地红了,海青官袍的领口被她攥出浅痕,却反手勾住他的腰带,将人往石榴树后带。“少贫嘴,”她的眼尾在烛火里挑出妩媚的弧,指尖在他官袍内袋摸了摸,掏出半块油纸包着的椰子糖——是她从琼州带来的,“给你的,沈砚那家伙想抢,没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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