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如此宁静美好…怎能让这般美景沦为关押那个恶徒的牢笼?"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在前往白虎寺的途中轻声感叹。
马车内,与蓝龙卡雷苟斯同行的还有游侠将军维蕾萨·风歌和瓦里安·乌瑞恩国王。拉车的牦牛性情温顺,蓬松的皮毛洗得雪白。这辆专为贵宾准备的马车内饰华丽,铺满了色彩鲜艳的丝绸软垫,但每当车轮碾过坑洼时,乘客们仍不免微微颠簸。
"他配不上这样的礼遇。"维蕾萨冷冷附和,目光转向瓦里安,"陛下,您不该阻止加尔鲁什处决他。这个怪物死有余辜,即便处以极刑也难赎其罪。"
游侠将军言辞锋利,但吉安娜完全理解这份刻骨之恨。加尔罗什·地狱咆哮的罪行岂是简单的"破坏"二字可以概括——是他亲手策划了对塞拉摩城邦的冷酷屠戮。数百条生命在魔能炸弹的闪光中灰飞烟灭,而这位前部落大酋长竟是以军事会议为饵,将联盟将领诱入死亡陷阱。那枚灌注了蓝龙族神器的炸弹,让吉安娜永远失去了称自己为塞拉摩统治者的资格。她摇摇头,试图驱散亲友惨死的记忆碎片。
指尖传来的温暖触感将她拉回现实。吉安娜抬眼望向卡雷苟斯,这条蓝龙已成为她噩梦中的唯一慰藉。若非他为寻找聚焦之虹前来塞拉摩求助,他们或许永远不会相知。讽刺的是,战争赐予吉安娜挚爱,却夺走了维蕾萨的一生所恋——前任肯瑞托领袖罗宁为减弱爆炸威力,用魔法屏障硬接魔能冲击,最后时刻还将吉安娜推入传送门。塞拉摩的幸存者,仅余吉安娜、维蕾萨与暗夜精灵珊蒂斯·羽月三人。
这位银色盟约的领袖始终未能——或许永远也无法——从丧夫之痛中恢复。维蕾萨向来坚毅坦荡,如今却字字淬毒,心底盘踞着诺森德冰川般凛冽的恨意。唯有面对双胞胎儿子吉拉玛与加拉汀时,那寒冰才会被圣光般的温情消融。
换作从前,瓦里安听到这般直白的质疑早该暴怒。此刻国王却只是平静回应:"或许你的愿望即将实现,维蕾萨。记得祝踏岚的承诺。"
当瓦里安阻止加尔鲁什(曾经的部落大酋长,如今的大地之环领袖萨尔)挥动毁灭之锤时,这头兽人的命运就已交由熊猫人裁决——这个深受联盟部落信任的种族,同样饱受加尔鲁什暴行之苦。影踪派掌门祝踏岚承诺会进行公正审判,此刻那罪徒正被囚禁在白虎寺下的地牢,日夜受严加看管。两天前,各方领袖都收到了雪怒天神信使的简讯:"白虎寺恭候诸位,加尔鲁什命运将决。"
仅此而已。
联盟领袖们收到的讯息分毫不差。山脚处,吉安娜看见矮人三族统治者之一的摄政女王茉艾拉·索瑞森正对熊猫人车夫指手画脚,显然嫌弃这华贵座驾配不上她的身份。
"我们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维蕾萨仍在坚持,"既然天神如此重视,为何不直接飞往神殿?何必浪费时间乘这龟速马车?"
"客随主便。"卡雷苟斯龙瞳中流转着智慧,"既然天神允许我们缓行,这份耐心值得效仿。何况路途本就不远。"
"真不愧是永恒之龙的耐性。"
"天性使然。"蓝龙对这番揶揄报以淡然微笑。
吉安娜注视着恋人鎏金般的眼眸。是的,她庆幸卡雷苟斯始终保持着本色——尽管他们之间仍有太多未解之结。
她向后靠进绣花软垫,任由马车载着思绪在蜿蜒山道间徐行。潘达利亚的春日美得惊心动魄,樱花如粉雪纷扬,每一片飘落的花瓣都在风中书写着转瞬即逝的诗行。
山路渐陡,白虎寺的第一道山门已映入眼帘,两侧石雕白虎在飘雪中不怒自威。马车继续攀行,凛冽山风卷着细雪灌进车厢,吉安娜不由得裹紧斗篷,庆幸路旁青铜火盆始终跳动着温暖火光。起初只是零星雪粒,随着海拔升高渐渐变成没踝的积雪。当车轮碾过第一个深雪坑时,某种明悟突然击中了她——就像施法时必须保持绝对专注,天神们似乎正以独特方式引导他们进入类似的心境。这缓慢的朝圣之旅,这雪落樱飞的禅意,无不是为了涤净他们灵魂中的杂念。她深吸一口带着樱瓣清香的寒气,试图放空思绪。
背对同伴的姿势让吉安娜错过了重要画面:当马车在首座绳桥前停驻时,维蕾萨姣好的面容如何因仇恨扭曲,瓦里安又如何紧抿双唇。游侠将军的手本能地摸向箭袋——又猛然攥成拳头,想起入寺不得携带武器的禁令。
"他们来干什么?"维蕾萨的质问带着砂纸般的粗粝,随即自问自答:"也罢,毕竟要审判他们的前任酋长。"
吉安娜转身望向庭院,瞳孔骤然收缩。塞拉摩的惨剧记忆犹新——正是加尔鲁什将联盟精英诱至绝地。如今部落领袖却与联盟平起平坐收到邀请,包括瓦里安的老对手、新晋大酋长沃金。这个蓝皮肤巨魔会比他前任更好吗?抑或更糟?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连曾经的萨尔(如今人们只称呼他本名"戈埃尔")都未能遏制部落的嗜血本能,尽管他确实努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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