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潘达利亚的智者们铸造了另一件神器..."安度因的声音突然注入力量,像黎明穿透乌云,"和谐之锤的碎片指引我穿越翡翠林与昆莱山——"
影像突然切换到令所有人窒息的画面:年轻的王子独自站在环形山巅,手中重铸的神器与穹顶垂下的金钟形成完美对称。这个构图如此神圣,仿佛泰坦绘制的命运蓝图。
"我必须独自面对。"他说这话时,全息影像里的自己正被金钟声波掀翻在地。现实中的安度因不自觉地按住肋部——那里的骨头曾三次断裂又愈合。
当克罗米操纵的影像展现加尔鲁什高举血吼的画面时,法庭突然爆发出惊呼。兽人战士的皮肤正在龟裂,金色能量从裂缝中迸射,但全息影像巧妙避开了最残酷的部分——那些被钟声腐蚀成行尸走肉的士兵们。
安度因突然站得笔直:"请仔细看这里。"他指向影像中某个角落,"当钟声第三次回荡时,连翡翠林的树木都开始枯萎。这才是他真正的罪——"王子的声音第一次染上锋芒,"不是追求力量,而是甘愿让整个世界陪葬。"
全息影像中的加尔鲁什与此刻被告席上的兽人判若两人。画面里他如青铜浇筑的战争图腾般矗立在魔古山宝库前,天神金钟投下的阴影却仍能将他的身形吞噬。钟体上狰狞的魔古浮雕与底部尖刺在魔法投影中泛着不祥的光泽,而兽人仰天咆哮时露出的獠牙,竟与那些尖刺诡异地相似。
"我们是部落!"影像中的声波震得法庭彩窗嗡嗡作响,"我们永不屈服!"加尔鲁什的肌肉在金色能量流中痉挛,安度因注意到他颤抖的手指——那并非恐惧,而是嗜血的战栗。当兽人逐条列举要摒弃的"弱者情感"时,他的每根血管都在亢奋地跳动。
王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掌心传来的刺痛。指甲已嵌入血肉,但更深的疼痛来自记忆——当年站在钟下的加尔鲁什也是如此癫狂,而此刻全息影像正残酷地放大每个细节:兽人眼中爆裂的血丝,钟声震起的碎石在他皮肤上划出的血痕,还有那把被能量场扭曲得如同活物的血吼战斧。
影像切换到安度因冲入战场的瞬间。年轻的王子此刻在证人席上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全息画面里的自己站在兽人与金钟之间,白金色盔甲让他看起来像柄将熄的火炬。这个对比如此鲜明:一边是肌肉虬结的战争机器,一边是未长开的少年身形;一边是沸腾的狂暴能量,一边是圣光微弱的涟漪。
"加尔鲁什,住手!你根本不明白这口钟的力量!"全息安度因的喊声在法庭穹顶回荡。影像精确捕捉到兽人转身时眼中闪过的错愕,随即化作狰狞的愉悦。当加尔鲁什发现唯一的阻碍竟是这个瘦弱人类时,他喉间滚动的笑声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
"所以瓦里安派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全息投影的声波震落了几片陪审席上的羽毛笔,"你倒是急着送死!"
泰兰德适时冻结了画面。这个暂停如此巧妙,让所有人得以看清安度因当时绷紧的下颌线——那不是无畏,而是将恐惧锻造成决意的证明。
"殿下,这堪称英勇的壮举。"大祭司的声音像月光抚过冰面。
证人席上的安度因却低头凝视自己如今修长的手指:"勇气...从来不是没有恐惧。"他抬起眼睛,圣光在那对蓝眸中微微荡漾,"而是明知恐惧仍要前行。那天我带着满口袋的和平条约碎片...和一把注定寡不敌众的锤子。"
旁听席最前排,瓦里安·乌瑞恩突然像被长矛刺中般绷直身体。没人注意到老国王眼中闪过的水光——全息影像此刻正切换到安度因举起和谐之锤的特写,那姿势与他母亲当年举起洛萨之剑的姿态惊人地相似。
泰兰德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但她很快恢复镇定,露出温柔而真挚的微笑。
"啊,即便心怀恐惧,你依然选择直面邪恶。这才是真正的勇气。"她和蔼地说道。
安度因脸颊微红,但仍坚定回应:"是的,我绝不能放任加尔鲁什实施他的计划。"
泰兰德向克罗米示意,时光幻象继续流转。
"我发誓绝不会让你得逞!"年轻的安度因高声喊道。
加尔鲁什只是冷笑:"尽管试试。"
兽人首领心知肚明——这位王子既无力阻止他再次敲响煞钟,也不可能抢先触及神器。于是他继续嘲弄着安度因。
随着又一声摄人心魄的钟鸣,剑圣伊希成为了新的牺牲品。兽人战士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身躯在喷涌而出的黑暗能量中扭曲——那是潘达利亚人称为"煞"的具象化负面情绪:憎恨、恐惧、疑虑与绝望。时至今日,那痛苦的惨叫仍令安度因心如刀绞。
"太痛苦了!"向来最能忍耐的伊希竟发出哀嚎,"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幻象中的安度因与法庭上的安度因同时目睹了剑圣的癫狂。被惨叫声吸引的部落成员陆续从魔古山宝库深处赶来,却被迫与发狂的战友厮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