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长公主府的牡丹开得正盛,层层叠叠的花瓣如锦缎铺展,引得来赴赏花宴的贵女们纷纷驻足。沈落雁却嫌牡丹香气太浓,歪在临水的水榭里,拿把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目光追着水里的锦鲤。
"我说雁雁,你家王爷呢?"安乐郡主凑过来,压低声音,"刚才我看见赵王妃盯着你瞧了好几眼,那眼神跟淬了毒似的。"
沈落雁眼皮都没抬:"管她呢,难不成还能吃了我?"她伸手去够旁边小几上的葡萄,"倒是你,昨天说要学我种菜,锄头买了没?"
安乐郡主垮了脸:"别提了!我爹说我要是敢把花园刨了,就把我嫁给城西的王胖子!"
两人正说笑间,一阵香风袭来,赵王妃柳氏扭着腰走了过来。她是萧玦的远房婶母,平日里最看不惯沈落雁作精的做派,此刻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哟,这不是摄政王妃吗?怎么不去前院赏花,躲在这里偷懒?"
沈落雁抬眸,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道:"赵王妃这一身牡丹红真喜庆,就是这料子...好像去年我家锦儿做冬衣剩下的边角料呀?"
赵王妃脸上的笑僵了僵,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王妃说笑了,我这可是苏州新贡的云锦。"她话锋一转,看向沈落雁微微隆起的小腹,"倒是王妃,有了身孕还这么折腾,一会儿要王爷抱,一会儿嫌太阳晒,也不怕累着王爷?"
周围的贵女们顿时安静下来,竖起耳朵看戏。谁都知道沈落雁作精的名声,只是碍于摄政王的面子不敢多言,如今赵王妃挑头,大家都想看热闹。
沈落雁眨眨眼,露出无辜的表情:"哎呀,赵王妃有所不知~"她故意放软声音,手抚上肚子,"太医说我这胎气不稳,王爷心疼我,非要亲自伺候呢~ 不像有些王妃,想让王爷多看一眼都难,只能盯着别人的夫君羡慕~"
"你!"赵王妃气得脸色发白,她夫君只是个旁支郡王,平日里在萧玦面前根本说不上话,沈落雁这话戳中了她的痛处。
"我什么呀?"沈落雁歪头,"难道我说错了吗?昨天在宫宴上,我还看见赵王爷盯着李美人看了好几眼呢~"
赵王妃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反驳,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在聊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萧玦不知何时站在水榭入口,墨色锦袍衬得他身姿挺拔,脸色却有些阴沉。他刚才在前院应酬,听见这边动静,特意过来看看。
赵王妃像是找到了靠山,立刻上前福了福身:"王爷,我们正跟王妃说话呢。"她眼珠一转,故意叹了口气,"王妃有孕辛苦,只是这性子也太...作精了些,王爷日日伺候,难道不觉得腻吗?"
这话一出,满场寂静。连水里的锦鲤都仿佛停住了游动。谁也没想到赵王妃敢当着萧玦的面说这种话,都等着看摄政王如何反应。
沈落雁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委屈的神色,眼眶瞬间泛红,拉着萧玦的袖子小声说:"王爷,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要不我以后不作了..."
萧玦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擦过她手背上的薄茧——那是她种菜时磨出来的。他抬眸,目光冷冽地扫过赵王妃:"本王夫人作不作,轮得到你置喙?"
赵王妃被他眼神一瞪,吓得后退半步:"王爷,我只是关心王妃..."
"关心?"萧玦挑眉,语气冰冷,"本王就喜欢她这性子,甜得很。不像有些人,连作都作不明白,只能酸溜溜地说些闲话。"
"甜...甜得很?"赵王妃怀疑自己听错了,作精还能叫甜?
沈落雁却立刻接话,笑得眉眼弯弯:"就是就是~ 王爷说我这叫情趣,不像某些人,木头桩子似的,想作都作不明白,只能看着别人恩爱干着急~"她故意往萧玦怀里靠了靠,"王爷,你说是吧?"
萧玦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嗯,夫人说什么都对。"
周围的贵女们再也忍不住,纷纷低下头憋笑。安乐郡主更是夸张地咳嗽起来,肩膀抖得像筛糠。赵王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们..."赵王妃指着他们,气得说不出话。
"我们怎么了?"沈落雁歪头,"赵王妃要是没事,就去前院赏花吧,别在这儿挡着我和王爷说悄悄话~"
萧玦配合地将沈落雁揽得更紧,对赵王妃道:"赵王妃请自便。"
赵王妃见讨不到好,又被周围人看笑话,只能跺跺脚,甩袖离去。走之前还不忘瞪了沈落雁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等她走后,沈落雁立刻从萧玦怀里挣出来,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差点没忍住笑!"
萧玦无奈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就知道惹事。"
"这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落雁得意地扬起下巴,"谁让她先挑衅我的?"
安乐郡主凑过来,竖起大拇指:"雁雁,你俩刚才那配合,绝了!特别是王爷说'甜得很'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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