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蝉鸣刚攀上摄政王府的琉璃瓦,沈落雁就被锦儿慌慌张张的脚步声惊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丫鬟跑得满脸通红,玉指捏着绢子敲了敲妆台:"慌什么?难不成是厨房的红烧肉糊了?"
"小姐!比红烧肉糊了还严重!"锦儿扶着门框直喘气,"门房传来消息,说...说有御史弹劾您呢!"
"弹劾我?"沈落雁正往脸上扑粉的手一顿,珍珠耳坠晃出清脆的响,"哪个不长眼的御史?说我什么了?是不是嫉妒我比他老婆漂亮?"
"不是..."锦儿咽了口唾沫,"是言官刘御史,说您...说您治家无方,带坏京城风气!"
"治家无方?"沈落雁"噗嗤"笑出声,胭脂粉扑得满脸都是,"他看见我让下人吃鸡腿了?还是看见我让王爷抱我过水坑了?"
"好像...好像是因为您让下人们坐着吃饭,还取消了跪礼..."锦儿小声道。
沈落雁把粉饼往桌上一摔,蹭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到袖口:"放屁!我让下人坐着吃饭怎么了?难道要他们站着噎死才算治家严?"她猛地站起身,石榴红裙摆扫过软榻,"走!找王爷去!本妃倒要问问,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此时的朝堂上,刘御史正慷慨激昂地弹劾:"...摄政王妃沈氏,治家不严,废除下人之礼,纵容奴仆坐食,此风若长,恐动摇国本啊!陛下,臣请严惩沈氏,以正朝纲!"
大雍皇帝转着手里的玉扳指,眼角余光瞟向站在一旁的萧玦。只见摄政王面色冰冷,指节捏得奏折"咔嚓"响,显然已是动怒。
"刘御史,"皇帝打了个哈哈,"摄政王妃乃女子,治家之事,怕是情有可原吧?"
"陛下!"刘御史急道,"男女平等,治家亦是治国之本!沈氏如此胡来,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的通报声:"摄政王妃求见——"
众人皆是一愣。这朝堂之上,哪有妇人随意闯入的道理?刘御史更是挺直了腰板,等着看沈落雁的笑话。
只见沈落雁扶着腰,一步三晃地走进来,头上珠翠哗啦作响,脸上还带着未擦干净的胭脂粉。她一眼就看到站在前列的刘御史,立刻捂着心口,声音细若蚊蝇:"哎呀~ 这不是刘御史吗?您这是...在说我坏话呢?"
刘御史气得吹胡子瞪眼:"沈氏!朝堂重地,岂容你放肆!"
"我放肆?"沈落雁歪头,眼泪说来就来,"我不过是让下人们吃口饱饭,坐下来歇歇脚,怎么就成了治家不严了?难道在御史大人眼里,下人们就该饿肚子、站着伺候才算懂规矩?"
"你...你强词夺理!"刘御史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我强词夺理?"沈落雁往前一步,指着刘御史,"那我倒要问问御史大人——"她突然提高声音,惊得梁上麻雀扑棱棱飞起,"我治家严不严,关你什么事?你家夫人管你不严,你是不是也要请陛下严惩?"
"你...你胡说什么!"刘御史气得脸色铁青。
"我胡说?"沈落雁眨着泪眼,转向皇帝,"陛下您看,这刘御史管完自家管别家,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要不这样吧~"她又转向刘御史,笑得一脸无辜,"您要是觉得我治家不严,那您来管管?"
刘御史愣住:"我...我如何管?"
"简单啊~"沈落雁拍手,"您要是能让我家王爷听您的话,我就听您的!"她挽住不知何时走到身边的萧玦的手臂,仰头看他,"王爷,您说是不是?"
萧玦低头,看着她眼底狡黠的光,喉结滚动了一下,冷声道:"本王的王妃,轮不到外人置喙。"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皆是噤声。谁不知道摄政王宠妻如命?刘御史更是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落雁见状,更是来了劲,对着刘御史叹气道:"您看,我就说吧?连我家王爷都不听您的,我怎么会听呢?所以呀~"她拖长了音,"御史大人还是管好自己家的闲事吧,别操心我家下人是站着吃还是坐着吃了~"
大雍皇帝再也忍不住,低头咳嗽着掩饰笑意,肩膀却微微颤抖。萧太后坐在帘后,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刘御史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恨恨地瞪着沈落雁,却不敢再言。
沈落雁见好就收,对着皇帝福了福身:"陛下,臣妾身体不适,先告退了~"说完,挽着萧玦的手臂,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朝堂。
一走出宫门,沈落雁就忍不住笑出声:"王爷,你没看见刘御史那脸色,跟吃了屎一样!"
萧玦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就知道胡闹。"
"我这是为民请命!"沈落雁扬起下巴,"下人们也是人,凭什么不能坐着吃饭?"
"是是是,夫人说的都对。"萧玦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不过下次不许再闯朝堂了,知道吗?"
"知道啦~"沈落雁撒娇道,"谁让他先说我坏话呢~ 对了王爷,你说这刘御史是不是受了柳氏的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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