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卷着玉兰花的甜香,漫过摄政王府的九曲回廊。正厅里的鎏金香炉飘出袅袅青烟,却压不住主位上沈落雁那股子“作精”特有的张扬气。
“我说安乐呀,你可算来了。”沈落雁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捏着块刚切好的水晶糕,眼尾扫过门口进来的人影,语气懒洋洋的,“再不来,我家作作都要把王府屋顶给掀了。”
安乐郡主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跨进门,闻言夸张地拍了下大腿:“我的好姐姐!你可别埋汰我了,谁不知道你家作作是京城作精界的扛把子?我家念儿在他面前,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怀里的小念儿约莫三岁,穿着身藕荷色的小襦裙,此刻正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瞅着软榻上那个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糖糕的小男孩——正是沈落雁的宝贝儿子,萧作。
作作被母亲养得白白胖胖,此刻却皱着小眉头,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糖糕,见有客人来,不仅没起身,反而往沈落雁怀里缩了缩,嘟囔道:“娘亲,这糖糕不甜了,我要吃城南张记的桂花糕。”
沈落雁顺势搂住儿子,指尖蹭了蹭他嘴角的糖渣,挑眉看向安乐郡主:“听见没?我儿这嘴刁的,一般糖糕都入不了口。不像某些小朋友,给块糙面饼子就能乐半天。”
安乐郡主立刻不干了,把怀里的念儿往前一推:“嘿!沈落雁你少来这套!我家念儿可精着呢!念儿,快告诉沈阿姨,昨天是谁把你爹的官帽扣在猫头上的?”
念儿被母亲推得踉跄一步,却不怕生,仰着小脸脆生生道:“是我!爹爹追着猫跑了半个院子呢!”
“瞧瞧!”安乐郡主得意洋洋地叉腰,“这胆色,随我!”
沈落雁嗤笑一声,指尖在作作后腰上轻轻掐了一下。作作何等机灵,立刻心领神会,小嘴一瘪,眼眶瞬间红了。
“娘亲……”他拖长了音调,小肩膀开始微微颤抖,“作作也要玩爹爹的帽子……作作也要看爹爹追猫……”
沈落雁见状,立刻换上一副心疼不已的表情,对着安乐郡主摊手:“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儿这‘作’的本事,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像念儿,还得大人教。”
安乐郡主被噎了一下,不服气道:“谁说的!念儿,给沈阿姨表演个‘想要什么就哭’的绝技!”
念儿眨巴眨巴眼,似乎没太听懂,但见母亲催促,便也瘪了瘪嘴,挤出两滴眼泪,奶声奶气地喊:“娘……我要糖葫芦……”
“啧,”沈落雁撇撇嘴,用帕子轻轻擦着作作并不存在的眼泪,“安乐呀,不是我说你,你这教的不行。你看我们作作——”
她话音未落,怀里的作作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嘹亮得差点把房梁掀翻。
“我不要糖葫芦!我要城南张记的桂花糕!要一百块!现在就要!”作作一边哭,一边往地上出溜,胖墩墩的小身子“扑通”一声坐在地毯上,小腿儿乱蹬,“不给我买,我就不起来了!呜呜呜……娘亲坏!爹爹也坏!都不给我买桂花糕!”
这一下可不得了。作作的哭喊声震得满屋子的下人都偷偷探头探脑,锦儿赶紧从外面跑进来,想扶又不敢扶,急得直搓手:“小祖宗,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地上凉……”
“滚开!”作作小手一挥,差点打到锦儿,“我只要娘亲!娘亲不给我买桂花糕,我就哭死给她看!”
沈落雁非但没哄,反而对着目瞪口呆的安乐郡主挑眉,下巴一扬:“看见了?这才叫‘作’的精髓。要哭就哭得惊天动地,要闹就闹得人仰马翻。你家念儿那叫掉金豆子,我们作作这才叫‘作精本精’。”
安乐郡主看着满地打滚的作作,又看看自家只会掉两滴眼泪的念儿,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她弯腰想把念儿往前送:“念儿,你也……”
念儿却被作作的阵仗吓住了,往安乐郡主身后缩,小声说:“娘,哥哥哭起来好吓人……”
“嘿!”安乐郡主这下真急了,“沈落雁你别得意!我家念儿只是不爱作,真作起来……”
“哦?”沈落雁拖长了音调,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那要不要比比?看看谁家孩子更能作?输了的人,可要请吃一个月的张记桂花糕。”
“比就比!”安乐郡主一拍大腿,“念儿,去!把你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拿出来!”
念儿被母亲推到前面,看着还在地上哭嚎的作作,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哇”地哭了起来。只是她的哭声细声细气,比起作作的“河东狮吼”,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作作哭着哭着,听见旁边有哭声,斜眼一瞅,见是念儿在哭,顿时觉得自己的“主场”被抢了。他哭声一停,吸了吸鼻子,歪着头看念儿:“你哭什么?我娘还没给我买桂花糕呢!”
念儿被他一瞪,哭得更凶了:“我、我也要娘亲抱……”
“切,”作作不屑地哼了一声,重新趴在地上,小拳头捶着地毯,“我不仅要娘亲抱,还要一百块桂花糕!还要爹爹骑马带我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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