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满月宴排场之大,直追当年王爷王妃的婚礼。正厅里猩红地毯铺到阶下,檐角密密麻麻挂满了尺长的红绸金铃,风一吹便是一片"叮当"脆响。就连府门两侧的石狮子都戴上了碗口大的红绸花,憨态可掬地蹲在那里,迎接着往来宾客。
沈落雁今日穿了件石榴红缠枝莲纹锦袍,裙摆用银线绣着百子千孙图,正是太后特意赏赐的。她坐在主位上,怀里抱着粉雕玉琢的玥玥,接受着一波又一波的道贺。玥玥穿着件蹙金绣玉的红袄,头上梳着双丫髻,髻上各簪着一粒拇指大的东珠,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转着,时不时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舔嘴唇,逗得围观的贵女夫人们阵阵轻笑。
"哎哟喂,我们玥玥这小模样,真是越长越俊了!"安乐郡主挤到前排,小心翼翼地捏了捏玥玥的小脸,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这眉眼,这小嘴巴,跟王妃娘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落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指尖轻轻刮了刮玥玥的小鼻子:"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她娘是谁。我沈落雁的女儿,自然是京城里顶顶好看的小作精——不对,是顶顶好看的小美人!"
玥玥似乎听懂了夸赞,小嘴一咧,露出没牙的牙龈,乐得直晃悠。
萧玦坐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目光几乎没从妻女身上移开过。他今日难得没穿常服,而是换了件绛紫色蟒袍,腰间玉带熠熠生辉,却偏偏在袖口处沾了点不知名的奶渍——那是早上喂玥玥时不小心蹭到的。自从玥玥出生,这位威震朝野的冰山王爷就彻底沦为了女儿奴,每日下朝第一件事不是看公文,而是冲进内室抱女儿,连批阅奏折都要把玥玥的摇篮搬到书桌旁。
"吉时到——"随着司仪拖长了声调高喊,全场顿时安静下来。锦儿端着一个描金漆盘走上前,盘子里琳琅满目地摆着各式物件:雪白的羊毫毛笔、刻着"状元及第"的墨锭、巴掌大的紫檀算盘、镶玉的《女诫》抄本、成色极佳的和田玉佩,还有胭脂水粉、金银锞子、小拨浪鼓等等。最显眼的是一支玫瑰色口脂,外壳雕着缠枝莲纹,正是沈落雁平日里常用的那支。
"玥玥,我的小宝贝,去抓一个。"沈落雁将玥玥轻轻放在铺着杏黄色锦缎的桌子上,拍了拍她的小屁股鼓励道。
玥玥坐在桌布上,晃了晃藕节般的小胳膊,先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碰了碰那支毛笔,又摸了摸冰凉的玉佩,小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都不满意。
沈落雁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差点把绣鞋跺掉:"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倒是快点抓呀!再磨蹭吉时都过了!"
萧玦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肩膀,低声笑道:"别急,让她自己选。"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跟平日里朝堂上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玥玥的目光忽然亮了起来,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她盯着漆盘角落的那支口脂,小身子摇摇晃晃地往前爬了两步,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了那支口脂,还煞有介事地在手里晃了晃。
"哇——!玥玥抓了口脂!"沈落雁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我就说嘛!我女儿果然随我,天生的美妆博主!以后肯定是作精界的颜值担当!"
满厅的宾客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不愧是王妃娘娘的女儿,连抓周都这么与众不同!"安乐郡主笑得前仰后合,用帕子捂着嘴,"以后京城的胭脂水粉铺子,怕是要被玥玥小郡主包圆了!"
太后坐在首位,手里捻着佛珠,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噙着笑意:"这孩子,跟她娘小时候一个样,一天到晚就知道臭美。"话虽如此,看向玥玥的眼神却满是宠溺,活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坐在太后身旁的年轻皇帝忍不住打趣道:"皇婶,看来以后玥玥的口脂钱,王叔要多准备些了。每月十支怕是不够吧?"
萧玦非但不恼,反而看着女儿手里的口脂,嘴角噙着宠溺的笑意:"嗯,每月给玥玥添置十支最好的口脂,宫里贡品也给她留着。"
沈落雁得意地瞥了萧玦一眼,低头从玥玥手里拿过口脂,轻轻旋开盖子:"玥玥真厉害,来,娘教你怎么涂。"说着,她用指腹沾了点口脂,小心翼翼地在玥玥粉嫩的小嘴上抹了抹。
玥玥被逗得咯咯直笑,伸出小舌头好奇地舔了舔嘴唇,结果把口脂舔得满脸都是,像只偷喝了红酒的小狐狸。
"哎呀我的小公主,你怎么把口脂吃到嘴里了?"沈落雁连忙拿起丝帕给她擦脸,又好气又好笑。
站在一旁的作作看得眼馋,也想凑过去玩口脂,却被沈落雁"啪"地拍开了小手:"去去去,男孩子玩什么口脂,一边待着去!"
作作委屈地瘪了瘪嘴,小眉头皱得老高:"可是妹妹也玩了呀……"
"妹妹是女孩子,不一样!"沈落雁头也不回地说,又对着玥玥笑得一脸温柔,"玥玥,听见没?以后你就是娘的嫡传弟子,娘教你怎么用口脂作精,迷倒全京城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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