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难民们为了争抢食物,互相推搡,互相踩踏,甚至互相撕咬,如同陷入疯狂的野兽。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腐臭味,汗臭味,以及难民们绝望的嘶吼声,构成了一幅令人窒息的末世图景。
卡琳混迹在难民之中,借着混乱的场面,试图靠近城门,趁机混入城内。她压低身形,灵活地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如同泥鳅般滑不溜手,避开人群的推搡和踩踏,一点点地朝着城门方向靠近。
然而,城门守军的警惕性,远超她的想象。城门两侧,站满了身着铠甲,手持武器的士兵,如同钢铁雕塑般,冷漠地注视着混乱的场面,任何试图靠近城门的难民,都会遭到他们的无情驱赶,甚至暴力镇压。
卡琳几次尝试靠近城门,都被守军无情地阻拦,甚至差点暴露身份。她意识到,想要在如此森严的戒备下,趁乱混入城内,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正当她感到一筹莫展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地面都微微颤动起来。难民们也注意到了这异常的动静,纷纷停止了争抢食物,惊恐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一支装备精良的领主军队伍,正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城门方向走来。士兵们身着锃亮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队列整齐,气势如虹,与难民营的破败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领主军!是领主军来了!”难民们惊呼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纷纷退避三舍,如同潮水般退散开来,让出一条通道。
卡琳也混在难民之中,默默地观察着这支领主军队伍。正如难民所说,只有军队才能自由出入城门,这或许是她进入城内的唯一机会。她正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利用这支军队,混入城内时,目光突然定格在了队伍的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那是一个身穿朴素牧师袍,身形略显消瘦的男人,他与领主军的指挥官艾丹一起走在队伍的前方,失落而平静,忧心忡忡,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本陈旧的圣典。卡琳那琥珀色的美丽瞳孔有一瞬间突然张大,短暂的思绪如同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中闪过,片刻后又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恢复往常的神色,脸上则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她立刻退出人群,召集手下,小声的交代了几句,队员们默不作声的点点头,又四散开来。命运真是奇妙,她原本以为毫无机会,但现在,或许进入奥菲斯领主城的方法,已经近在眼前。
风依旧呼啸,吹拂着亚德里安略显苍白的脸颊,也拂动着他身上那件朴素的牧师袍。从离开大橡树村算起,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对于长久未好好休息的他而言,无疑是一种煎熬。但比起身体上的疲惫,更让他感到沉重和不安的,却是压在心头的那份挥之不去的阴影。
鹿魔临死前展现的记忆碎片,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黑暗的低语,以及厄尔刻那充满绝望和悲伤的嘶吼,都像是一根根尖刺,深深地扎在他的灵魂深处,让他原本坚定的信仰,开始出现裂痕。
从离开大橡树村至今,已过去了整整十六天。原本只需十天的路程,因为要照顾体弱多病的老人和孩子,队伍不得不放慢脚步。漫长的跋涉,早已耗尽了所有人的精力。士兵们盔甲上沾满了尘土,脸上也满是倦容,却依然维持着基本的队列 。而村民们则更加狼狈,衣衫褴褛,面色灰败,脚步蹒跚,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队伍的最前方,艾丹指挥官骑着他那匹伴随他征战多年的爱马,身姿挺拔,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尽力维持着军人的威严。而在他身旁,亚德里安牧师却显得有些魂不守舍。他徒步走着,朴素的牧师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紧紧握着那本陈旧的圣典,却似乎并没有在阅读,眼眸深邃而忧郁,沉浸在无尽的思绪之中。
自从鹿魔事件之后,亚德里安就一直沉默寡言,心事重重。鹿魔临死前的那些话, “回归…神的怀抱…”,像诅咒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不断啃噬着他的信仰。曾经坚信不疑的神圣教条,此刻却变得模糊不清,支离破碎。厄尔刻的堕落,鹿魔的异变,陨石碎片的黑暗力量,这一切像把沉重的枷锁,牢牢束缚着他的灵魂,让他喘不过气。
他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了队伍中一位生病的老妇人,自己则选择步行。他知道比起自己,那些体弱的村民更需要马匹的帮助。这是他作为牧师的职责,也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用行动来稍稍减轻内心的不安。
“牧师大人,您没事吧?看您脸色不太好。” 队伍中,一位面色憔悴的妇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认出这是大橡树村的维琪婶婶,她的丈夫在之前的兽潮中丧生,如今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跟随着队伍一同前往领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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