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给我…药…” 漆雕墨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呓语,只剩下本能的哀求,意识似乎已经游离在崩溃的边缘。
霍骞拿起一支新的注射器,里面是淡蓝色的液体——强效镇静剂和神经修复剂的混合体。他示意安雅按住漆雕墨的右臂。
冰冷的针尖再次刺入皮肤。
淡蓝色的药液缓缓推入。
漆雕墨的身体最后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瘫软。那空洞涣散的眼神渐渐被沉重的眼皮覆盖。急促的喘息变得缓慢、深沉,最终化为一种失去意识的、毫无防备的平稳呼吸。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陷入最深沉的昏迷。
霍骞检查了一下漆雕墨的瞳孔反应和生命体征,确认药物已经起效。他摘下手套,对看守点点头:“处理完毕。药效能维持至少六小时。没有威胁。”
两名看守看着手术台上如同死鱼般的漆雕墨,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丝。其中一人,屠刚(Tú Gāng),身材格外魁梧,头盔下的目光带着一丝残忍的轻蔑,瓮声瓮气地开口:“哼,九鼎的王牌?不过如此。霍医官,确定他彻底废了?”
“生理上,短期内失去大部分行动能力。药物作用下,意识深度抑制。” 霍骞收拾着器械,语气肯定。
屠刚咧了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目光转向正在整理器械的安雅,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和占有欲:“安雅护士,今晚我肩膀也有点酸,下了班…你帮我‘看看’?” 他的话语充满露骨的暗示。
安雅身体明显一僵,低着头,不敢看屠刚,只是加快了收拾东西的动作,声音细若蚊呐:“我…我还要整理记录…”
“记录?” 屠刚嗤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老子说要看,就是命令!别忘了,在这‘黑潮’上,老子的话…” 他话未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霍骞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瞥了一眼屠刚魁梧的身形和腰间鼓囊的武器,最终只是沉默地转过身,开始操作旁边的医疗终端记录数据。
安雅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如同受惊的兔子。她求助般地看了一眼霍骞的背影,又飞快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就在这时!
“呃…妈…别走…”
一声极其微弱、含糊不清的呓语,从手术台上传来!
是漆雕墨!
他似乎在深度药物作用下,陷入了某种混乱的梦境。眉头紧锁,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发出断续、模糊的词语:
“…冷…好黑…”
“…风筝…线…断了…”
“…爸…对不起…”
声音微弱,充满了孩童般的无助和深埋的恐惧。这与他之前展现的狠辣、坚韧、甚至绝望的特工形象判若两人!更像是一个在噩梦中挣扎的、脆弱的孩子。
这突如其来的、展现内心最深脆弱一面的梦呓,让压抑的医疗室气氛为之一滞。
屠刚凶狠的逼视被打断,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更加浓重的鄙夷和不屑,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肮脏可笑的东西。“呸!软蛋!做梦都吓得叫妈?” 他朝手术台方向啐了一口,再看向安雅时,那种原始的欲望似乎被这“软蛋”的梦呓败坏了兴致,变成了纯粹的暴戾,“妈的,晦气!安雅,晚上老地方!敢不来,老子拆了你这身嫩骨头!” 他恶狠狠地撂下话,不再看安雅惨白的脸,转身和另一名看守粗暴地拉开气闸门,走了出去。
沉重的合金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外面的声响。
医疗室里只剩下仪器轻微的嗡鸣、霍骞敲击终端键盘的嗒嗒声,以及漆雕墨那微弱、断续、充满无助和痛苦的梦呓。
霍骞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目光落在漆雕墨被汗水浸透、苍白脆弱的脸上,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混杂着职业性的观察、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以及…某种更深沉的漠然。
安雅则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靠在器械柜旁,双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脸上毫无血色,眼神中充满了对屠刚的恐惧和对未来的绝望。
没有人注意到。
手术台上,看似陷入最深昏迷、被药物彻底压制、沉浸在脆弱梦魇中的漆雕墨,那被固定带束缚在身侧的右手食指指尖,极其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超越生理极限的控制力,在冰冷的合金台面上…**极其规律地、微弱地敲击了三下。**
**· · ·**
如同心跳的余韵。
是**S**。
**“Stage Clear”**。
示弱、伤痛、崩溃的表演…包括这“意外”暴露的童年创伤梦呓…一切,都是为了加深“弃子”的形象,降低最后的警惕。
**医疗室的戏份,也完成了。**
更深层的麻木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淹没他的意识。药物的效力正在全面生效。
但他的意识最深处,那一点如同寒夜孤星般的不灭意志,却如同精密的内视仪,冷静地监控着体内药剂的代谢速度,计算着神经末梢被麻痹的程度,评估着每一分每一秒身体机能的恢复曲线。
**六小时?**
**不,对于将华禹古武淬体术锤炼到非人境界、且提前服用过九鼎局最高等级神经抗剂“磐石”的漆雕墨来说…**
**这个时间,要短得多。**
倒计时猩红的数字,仿佛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距离联调测试: 8天 21小时 43分 19秒】
时间,在药物带来的虚假平静下,无声地流逝。而真正的风暴,正在这具看似废弛的躯壳内,悄然积蓄着撕裂一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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