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的风掀起林清浅的衣角,她望着那抹斗笠下的身影,心跳突然快过船桨击水的节奏。沈砚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左眼角的红痣与她心口的印记同时发烫,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将三个人的命运重新缠紧。
"是他。"桃夭的声音带着哽咽,手中的纸船落入水中,"那把扇子,还有泪痣......"
商船渐近,船头的男子抬手摘下斗笠。五年未见的面容闯入眼帘,陆沉舟的眉眼依旧,只是下颌多了道淡疤,左眼角的泪痣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与记忆中那个在金銮殿上替她挡箭的少年重叠。
"阿浅。"他开口时,运河水刚好漫过闸口,万千水花在他身后炸开,像极了当年他带她看的烟花,"我回来了。"
林清浅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混着桃夭的抽气声。沈砚忽然握住她手腕,掌心的蛊纹与她产生共鸣,她这才惊觉,陆沉舟腰间挂着的玉佩,正是当年她刺入他心口时崩裂的半块,如今用金线细细缝补,刻着"沉浅"二字。
"你不是......"她声音发颤,断刀在腰间轻晃,"我明明看见你......"
"太液池的尸体是替身。"陆沉舟踏上码头,铁骨扇轻敲她鼻尖,熟悉的亲昵动作让她眼眶发酸,"双生蛊逆转需要假死七日,我让沈砚替我演了出戏,没想到你真的敢用断刀刺他。"
沈砚在旁苦笑:"表少爷这招'李代桃僵',差点让我真的去见阎王。"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早已消退的蛊纹,"蛊王寄生在表少爷体内时,他就计划用我的血做引子,上演一出'死而复生'。"
运河上的白帆忽然同时转向,形成一道水幕。林清浅看见陆沉舟身后的商船上,水手们穿着绣有陆家云纹的短打,船头藏着的,正是当年天牢阵眼的破阵图。桃夭忽然指着船尾:"小姐,那是表少爷的'千帆号'!"
"这五年,我一直在江南治水。"陆沉舟展开《河渠图》,图上的虫洞在阳光下透出微光,竟组成了江南水系的全貌,"周明远虽死,但他的余党藏在漕帮,利用蛊术操控水患,妄图阻挠新皇的治河计划。"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炸开巨浪。林清浅被陆沉舟拽进怀里,看见无数蛊虫组成水墙袭来,虫身映着阳光,竟在水面投出"替天行道"四个大字。沈砚迅速挥扇,铁骨扇射出的银针击中蛊虫阵眼,却见漕帮大船驶出,船头立着个蒙面人,腰间挂着的,正是太后当年的蛊王令。
"陆沉舟,你以为破了天牢阵就能高枕无忧?"蒙面人阴笑,抬手撒出青色粉末,"这是用你弟弟的骨血炼的蛊,专门克制双生蛊!"
林清浅感觉心口剧痛,红痣化作蛊虫形状在皮肤上游走。陆沉舟迅速掏出个青瓷瓶,倒出里面的液体抹在她心口——那是带着松木香的药膏,与他书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当年你替我挡箭时,我就把松脂掺进了金疮药。"他低声说,指尖抚过她红痣,"蛊王怕松烟,这药膏能暂时压制它。"
漕帮的蛊虫群已逼近码头。桃夭忽然抽出柳叶刀,砍断岸边的系船绳,大声道:"表少爷,用《河渠图》引动运河水!"陆沉舟点头,将图卷浸入水中,奇迹般地,运河水竟凝成冰刃,顺着图上的纹路射向蛊虫群。
蒙面人惊呼着后退,却被沈砚的银针射中肩膀。面纱掉落的瞬间,林清浅惊呼出声——那是张陌生的脸,却有着与周明远相同的青色胎记,左眼角还纹着与蛊王相似的纹路。
"你是苗疆蛊师一脉。"陆沉舟皱眉,铁骨扇抵住对方咽喉,"说,谁指使你来的?"
"太后...太后陛下早就算准了你会复活。"蛊师咳出黑血,"她在太液池底留了后手,只要蛊王现世,便能借尸还魂......"
话音未落,漕帮大船突然爆炸。林清浅被气浪掀飞,却在坠落时被熟悉的臂弯接住。陆沉舟抱着她滚到岸边,后背撞上石阶,却仍用身体替她挡住碎石。她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看见他左腹的旧伤正在渗血——那是当年替她挡箭的位置。
"别死。"她攥紧他衣襟,"你说过要带我看遍万里河渠,你说过......"
"不会死。"他轻笑,指尖替她拂去脸上的烟尘,"双生蛊逆转后,我虽没了雄蛊护体,但你的血就是最好的药。"他低头,吻落在她眉心红痣上,"阿浅,等这次事了,我们去昆仑山找解蛊的法子,从此不再分离。"
晨光中,运河水逐渐恢复平静。沈砚扶着桃夭走来,身后跟着漕帮投降的水手。陆沉舟挣扎着起身,从蛊师身上搜出块令牌,上面刻着"太液池"三字,背面用朱砂写着"血祭七月七"。
"七月七,是太后的忌日。"桃夭脸色惨白,"难道她真的要借蛊王还魂?"
陆沉舟望向京城方向,眼底翻涌着暗潮:"看来新皇的龙椅下,还藏着更可怕的秘密。阿浅,你愿意随我再入京城,揭开最后的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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