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感觉有两股记忆在冲撞:一边是小世界赋予的守镜人使命,一边是主世界与陆沉舟的千年羁绊。当她看见陆沉舟眼中的金光渐渐被黑雾吞噬,突然想起归心灯的灯芯本就是双生之火,缺一不可。
"错了,不是杀他。"她反手将剑刺入凹槽,归心灯化作锁链缠住晶石,"镜渊核心吸收的是我们的羁绊之力,每次循环的爱意都是燃料。"剑刃旋转的瞬间,晶石表面浮现出噬魂族的残魂虚影,正疯狂啃食着陆沉舟的神魂。
陆沉舟忽然抱住她,指尖在她后背画出古老的封印咒:"还记得归心崖的誓言吗?生同衾,死同穴。"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在她耳边炸响惊雷,"第七次循环,换我来做灯芯。"
"不!"林清浅感觉归心灯在剧烈震动,陆沉舟的身体正变得透明,如同当年她在小世界崩塌时的模样。她突然吻住他冰凉的唇,将自己的灵魄之力顺着舌尖渡过去,就像千年前他为她挡天劫时那样。
时空镜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林清浅看见镜中闪过无数画面:第一次在仙山相遇,他为她摘星换灯油;第五百次轮回,她在佛堂为他抄写往生咒;还有镜渊前六次循环,他每次都故意露出破绽,让她有机会接近核心。
"原来你早就知道,镜渊是噬魂族用我们的记忆造的陷阱。"林清浅握住他即将消散的手,将归心灯按在两人相贴的眉心,"他们以为我们会像前六次那样互相残杀,却忘了,爱意从来不是弱点。"
当灵魄之力与神魂之力在归心灯中交融,镜渊核心突然发出不甘的尖啸。黑色晶石表面浮现出裂痕,噬魂族残魂的虚影被强行剥离,化作万千黑雾涌入时空镜。而陆沉舟的身体,终于在她怀中重新凝实。
"第七次循环,我们赢了。"陆沉舟低头看着她手腕上浮现的引路灯纹,那是灵魄完整的标志,"镜渊核心其实是归心灯的碎片,千年前被噬魂族偷走,用来制造轮回陷阱。"
林清浅环顾四周,破碎的铜镜正在重组,镜中不再是循环的黄昏,而是真实的星空。归心灯的光芒穿透镜雾,她看见镜阁外的世界——断壁残垣间,无数发光的蝴蝶正从废墟中飞起,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映着他们在镜渊界的记忆。
"系统提示:镜渊界主线任务完成,世界本源修复度100%。"这次系统音带着明显的喜悦,"奖励:归心灯解锁'记忆回溯'功能,可查看任意小世界隐藏剧情。"
陆沉舟忽然掏出那枚裂纹玉佩,此刻玉佩上的裂痕竟在缓缓愈合,映着镜渊核心碎片融入归心灯的光芒:"记得吗?千年前你说,等我刻完一万个'浅'字,就带我去看人间灯火。"他指向镜阁外渐亮的天空,第一缕阳光正穿透云层,"现在,我们还有无数个七日记要过。"
林清浅摸着石壁上密密麻麻的"浅"字,指尖忽然触到最深处的刻痕——那里藏着极小的一行小字:"第七次,我终于等到你爱上我。"她抬头望向陆沉舟,发现他耳尖发红,正假装研究归心灯的新功能。
"原来前六次循环,你都在刻字。"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他眉间红痣,"那我是不是该补偿你?比如,在下次循环里,主动说那句'我喜欢你'?"
归心灯的光芒突然炸开,惊飞了停在窗沿的光蝶。陆沉舟猛地转身,却看见林清浅指尖捻着片蝶翼,上面正映着他们在镜渊界的初遇——她作为守镜人第一次遇见逆时者,却在他递来的帕子上发现绣着的引路灯纹。
"其实,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认出你了。"陆沉舟忽然握住她的手,将蝶翼放入归心灯,"每一世你的眼睛,都像藏着引路灯的光。哪怕记忆被封印,我也能从千万人中,找到属于我的归期。"
镜阁外传来晨钟清响。林清浅望着逐渐清晰的世界,发现镜渊界的天空竟与主世界的归心崖相似,云海翻涌间,隐约可见归心灯指引的下一扇光门。而她腕间的引路灯纹,正与陆沉舟掌心的归期符印,在晨光中交相辉映。
"下一站想去哪里?"陆沉舟展开掌心,归心灯自动悬浮在两人之间,灯芯的两簇荧光此刻已完全交融,不分彼此,"是去看千年前我们没看完的人间灯火,还是去某个需要英雄救美的小世界?"
林清浅忽然踮脚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趁他愣神时抢过归心灯:"这次我来选。"她看着灯影中闪过的无数光门,最终停在一扇飘着桃花瓣的门前,"就去那个桃花镇吧,系统说那里的姻缘树,能见证七世轮回的缘分。"
归心灯化作流光包裹住两人。在踏入光门前的刹那,林清浅忽然听见镜渊界的风里,传来无数细碎的声音——那是前六次循环中,他们未能说出口的告白,此刻正随着镜渊的崩塌,化作了永恒的星光。
而这一次,她终于能牵着他的手,在新的世界里,写下属于他们的,第七次,也是无数次的,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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