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混着腐叶的气味钻进鼻腔,林清浅下意识屏住呼吸。陆沉舟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的虎口,带着前世握剑的老茧与今生握钢笔的新痕,两种触感交织成跨越千年的温度。石门后的黑暗中,轮回镜的微光忽明忽暗,像是在警告即将揭晓的秘密。
“等我先查看四周。”陆沉舟抽出西装内袋的袖扣,指尖凝聚剑意,银质袖扣瞬间化作三寸剑芒。林清浅注意到他握剑的姿势——食指微屈扣住剑柄,正是前世“惊鸿剑诀”的起手式。灯芯在体内轻轻震颤,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浮现出细小的符文,那是前世护心咒的残印。
密室角落突然传来簌簌声响。陆沉舟剑光一闪,腐叶堆里窜出一只浑身焦黑的渡鸦,翅膀上竟烙着玄霄宗的魔纹。渡鸦开口时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嗓音:“陆明远恭候多时,归心灯与剑魄,本座势在必得。”
“魔修附体重生?”林清浅惊呼,归心灯的光晕化作屏障护住两人。渡鸦展翅扑来,利爪竟穿透光影屏障,在陆沉舟颈侧划出血痕。那血珠落地即凝,竟是前世剑仙独有的金红色。
“小心!它要你的血!”林清浅急中生智,玉簪上的凤凰虚影突然飞出,叼住渡鸦的翅膀掷向轮回镜。镜面泛起水波纹,渡鸦的身影被吸入镜中,化作万千碎片。陆沉舟趁机挥剑斩向镜座,露出暗格里的羊皮卷。
“是前世的《归心灯录》!”林清浅翻开泛黄的书页,字迹竟在接触她指尖时发出荧光,“上面说,灯芯与剑魄必须同修方能大成,但若强行分离……”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最后一页画着熊熊燃烧的灯台,剑魄被锁链束缚在炼狱中,灯芯则化作飞灰。陆沉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瞳孔骤缩——图中持锁链的人,分明是现世的陆明远。
轮回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镜面分裂成两半,各自映出不同的场景。左镜中,陆明远坐在陆家集团顶楼,手中把玩着半盏青铜灯,面前跪着浑身是血的管家;右镜里,青海盐湖上空乌云密布,湖心浮现出前世仙门的虚影,仙门前的石狮子眼里泛着红光。
“原来他一直在用摄魂术监控我们。”陆沉舟握紧林清浅的手,镜中的陆明远突然抬头,嘴角勾起阴鸷的笑,“浅浅,我们必须立刻去青海。归心灯的共鸣之地,才是破解他阴谋的关键。”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密室顶部的石板开始坠落,陆沉舟挥剑劈开一条通路,却见天花板上刻着与青海盐湖相同的星图。林清浅恍然大悟:“陆家老宅的风水布局,竟是照着前世仙门的方位摆的!陆明远早就知道我们的转世……”
“他想借我们的手复活魔修。”陆沉舟将《归心灯录》塞进她随身的帆布包,剑气扫开最后一块碎石,“当年他用噬魂铃打散我的剑魄,如今想通过轮回镜召回残魂,注入他的躯体。”
两人刚冲出听雨阁,暴雨再次倾盆而下。老宅的回廊里,所有灯笼突然同时亮起,昏黄的光映出长廊尽头的人影——陆明远撑着雕花油纸伞,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保镖,每个人袖口都绣着玄霄宗的魔纹。
“沉舟,浅浅,”陆明远的声音里带着虚假的关切,“雨夜路滑,不如留下来陪二叔喝杯茶?毕竟……你们前世的婚茶,还没喝完呢。”
林清浅感觉归心灯在体内沸腾,玉簪上的凤凰虚影再次飞出,在雨中化作实体。陆沉舟的剑气与她的灯光合二为一,在地面劈出一道深沟。雨水灌入沟中,竟浮现出前世仙门的护山大阵。
“想留我们?先过了这关。”陆沉舟的声音里带着前世的冷冽,剑光所到之处,黑衣保镖的魔纹纷纷灼烧起来。林清浅趁机甩出灯芯流光,缠住陆明远的油纸伞——伞面破裂的瞬间,她看见伞骨上刻着的正是噬魂铃的残片。
“你们以为唤醒记忆就能翻盘?”陆明远后退半步,袖口滑出一枚青铜铃铛,“别忘了,归心灯每用一次,林清浅的仙骨就多碎一分。再用下去,她就要魂飞魄散了。”
陆沉舟的动作猛地顿住。林清浅这才注意到,刚才两次使用灯灵之力后,指尖已浮现出透明的纹路,如同即将碎裂的琉璃。她想起《归心灯录》的最后一页,强压下喉间的腥甜,冲他摇头:“别听他胡说,先解决眼下——”
话未说完,一阵剧痛从丹田传来。归心灯的光晕突然变得不稳,长廊的灯笼同时爆碎,玻璃碎片如利刃般飞向两人。陆沉舟想也没想,转身将她护在怀里,后背传来七道刺痛——是魔纹碎片入肉的灼痛。
“阿舟!”林清浅惊呼,看见他后颈的皮肤下透出青色魔纹,正是前世被噬魂铃侵蚀的征兆。归心灯突然自主爆发,流光化作凤凰羽翼,将所有碎片震成齑粉。陆明远见势不妙,甩下铃铛化作黑烟遁走。
凌晨五点,直升机降落在青海盐湖边缘。林清浅扶着陆沉舟走出舱门,月光下的湖面像一块破碎的银镜,湖心岛的石台上刻着与陆家老宅相同的星图。归心灯与玉簪同时发热,指引着他们走向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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