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山庄的樱花比传闻中开得更早。
林清浅牵着陆沉舟的手穿过花廊,枝头残瓣被细雨打落,沾在他发间如碎金。他仍穿着那日的青衫,只是她用金纹在袖口绣了北斗暗纹,远远看去,竟像极了三百年前他常穿的那件星夜锦袍。
“小心台阶。”她轻声提醒,感觉到他指尖在袖口暗纹上摩挲,那是她昨夜偷偷绣下的,每一针都注入了安神咒。陆沉舟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却在触及她担忧的神情时,轻轻握紧了她的手。
前方传来琴音,泠泠如清泉击石。樱花深处,一座竹亭半掩在雾气中,弹琴之人身着月白长裙,发间别着星芒状银簪,正是那日送令牌的蒙面女子。她指尖一顿,琴弦发出嗡鸣:“你们终于来了。”
林清浅挡在陆沉舟身前,金纹在掌心凝聚:“你是星辰阁阁主?”
女子抬眸,林清浅呼吸一滞——那双眼睛竟与三百年前分裂的少女如出一辙,只是眼尾多了颗泪痣,平添几分哀愁。女子起身,裙裾扫过地上的樱花:“我是星璃,星辰阁第十八代阁主。而你...”她目光落在林清浅心口,“是我们等待了三百年的圣女。”
陆沉舟突然按住太阳穴,喉间溢出闷哼。林清浅转头,看到他右眼闪过金芒,咒痕已蔓延至脖颈,黑色纹路在苍白皮肤下格外刺目。星璃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赤金药丸:“先服下这个,能压制噬心咒。”
“为何帮我们?”林清浅接过药丸,却没有立刻喂给他。
星璃轻叹,指尖抚过亭柱上的刻痕——那是与陆沉舟玉佩相同的星图纹路:“星辰阁世代守护封神阵残卷,三百年前初代阁主曾参与封印。如今龙脉异动,怪物的气息再现,我们必须完成先辈的遗愿。”
她看向陆沉舟,眼神复杂:“更何况...他是龙御天家族最后的血脉,也是开启星图禁地的钥匙。”
林清浅浑身一震,怀中的陆沉舟却在这时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禁地...在樱花树下。”
星璃挑眉,挥袖拂开层层花墙。林清浅这才发现,看似普通的樱花林竟暗藏玄机,每棵树的间距都对应着二十八星宿的方位,而正中央的老樱树下,赫然有一座刻满星图的石门。
“他竟能仅凭血脉感应到阵眼。”星璃语气中带着惊讶,“看来失忆并未影响龙御天血脉的直觉。”
林清浅扶着陆沉舟走到石门前,他腰间的玉佩突然发出微光,与石门上的凹槽完美契合。当玉佩嵌入的瞬间,整座樱花林的花瓣竟化作金色,在雨中悬浮成北斗七星的形状。陆沉舟伸手触碰石门,右眼金芒大盛,一道流光顺着他指尖注入纹路,石门缓缓开启,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
“小心,禁地内设有十二重星陨阵。”星璃递过两枚星芒令牌,“用这个护住心脉,我在外面为你们护法。”
石阶尽头是座圆形石室,墙壁上嵌着无数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正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半卷残破的古籍,书页上的文字竟在自行流动,每一笔都带着星辰之力。
“是封神阵残卷。”林清浅轻声说,金纹在额间亮起,与古籍产生共鸣。她伸手触碰书页,却见无数画面扑面而来——初代圣女与皇帝联手布阵,星辰阁众人护法,而在他们对面,是被黑雾笼罩的怪物,其核心处竟跳动着与陆沉舟相同的金色血脉。
“清浅...”陆沉舟的声音带着颤抖,“你看这些壁画。”
他指向石室后方的墙壁,上面刻着连续的画面:圣女被劈成两半,皇帝跪在祭坛上,星辰阁阁主手持玉佩痛哭。最后一幅画中,身着青衫的男子站在樱花树下,手中握着两半玉佩,眼中倒映着漫天星光。
“这是...三百年前的真相。”林清浅的指尖抚过刻痕,“初代皇帝不是背叛者,他是为了将怪物的力量引入自己血脉,用龙御天家族世代为饵,困住怪物的核心。而你...”她转头看向陆沉舟,“是他选中的最后一任容器。”
陆沉舟皱眉,头痛欲裂。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却被一层薄雾阻隔,只能看到片段——他站在祭坛上,林清浅哭着喊他的名字,而他挥剑斩断了自己的生路。
“阿舟!”林清浅突然惊呼。
他心口的咒痕竟开始吸收石室中的星辰之力,黑色纹路泛起紫光,与她心口的星芒印记遥相呼应。陆沉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是历代龙御天先祖的记忆,是三百年前刻在血脉里的使命,更是每次轮回中,对那个白衣女子的执念。
“原来我一直在等这一天。”他喃喃自语,伸手抚过她的眉心,“用我的血脉作为钥匙,用你的力量完成封印,这是我们共同的宿命。”
林清浅摇头,金纹化作光带缠绕住他的手臂:“不,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承担。星璃说过,星辰阁有办法剥离你的血脉诅咒...”
“没有时间了。”陆沉舟打断她,指尖凝聚起金色剑芒,“你看古籍上的字,怪物的核心正在吸收人间恶念,再有七日便会破封而出。而我的血脉...是唯一能接近它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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