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这淡然的询问,仿佛一把无形的巴掌,抽在曹彰脸上。
曹彰微微一愣,随即眼中怒火更炽,面皮涨得通红。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狠狠拍在旁边的糖人摊上:“一百两,本将军就跟你赌这一百两!”
他斜睨着李琼,满脸鄙夷:“就是不知,你这罪军余孽,拿得出这么多钱吗?”
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李琼的赌注,本郡主出了!”
齐语嫣一步上前,自怀中取出一叠银票,从中抽出一张,与曹彰那张并排放下。
曹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他怒视李琼,咬牙切齿道:“好,好得很,李琼,你就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吗?算什么男人!”
李琼却只是淡淡一笑,伸手从齐语嫣手中接过那张银票,动作自然而然。
他看向曹彰,语气平静无波:“郡主信我,我自然是帮郡主赢钱。”
“这一百两,不过是过过场,早晚还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这话语中的自信,在曹彰听来,却是赤裸裸的狂妄!
“狂徒!”曹彰怒极反笑:“本将军今日便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今日,我要让你输得倾家荡产,颜面扫地!”
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便向那高台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喊道:
“诸位父老乡亲,都来看一看,瞧一瞧!”
“今日,我曹彰,与罪兵李琼在此斗诗!”
“赌注,一百两纹银,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就围观的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更多的人闻声聚拢过来,将高台围得水泄不通。
齐语嫣看着这阵仗,心中不由一紧,担忧地看向李琼:“李琼,你真的有把握吗?”
这曹彰虽然跋扈,但出身兵部尚书之家,自幼也读过不少书,在年轻一辈中,确实有几分歪才。
李琼却依旧神色淡然,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郡主且在台下安心等候片刻,看我如何赢钱便是。”
说罢,他迈开脚步,从容不迫地穿过人群,走上了高台。
“曹公子。”李琼立于台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曹彰:“说吧,想怎么比?”
曹彰见他竟无半分怯场,心中更是不爽,冷哼一声道:“哼,算你还有几分胆色!”
“咱们三局两胜!分别比试对联、诗、词!”
他自认这三样,他都颇有造诣,足以碾压这个边疆充军的罪囚。
李琼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可以。”
随即,他嘴角微扬,语出惊人:“曹公子,你先出题吧。”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齐语嫣更是心头一跳,暗道一声:“糟了!”
对联之比,先出上联者,往往占据极大优势,可以设定格律、意境的限制,让对方难以应对。
李琼怎会如此托大,将这等先机拱手让人?
曹彰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冷笑:“好,好得很,这可是你自找的!”
“既然你急着出丑,本将军便成全你!”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朗声道:“我的上联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声音洪亮,带着一股战场杀伐之气,瞬间压下了周围的议论。
此联一出,台下懂行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嘶,好家伙,这上联气势恢宏,意境开阔,而且对仗要求极高啊!”一名青衫文士抚须惊叹。
旁边另一人点头附和:“金戈铁马对气吞万里,已是极难,后面那个如虎更是点睛之笔,既要声韵和谐,又要意境相符,这这可如何能对?”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李琼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同情与担忧。
在他们看来,这第一局,李琼怕是已经输了。
众人皆以为李琼必输无疑,一道道同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他已是砧板上的鱼肉。
李琼神色依旧平静,仿佛未曾听到周围的议论与叹息。
他迎着无数质疑与同情的目光,向前不疾不徐地踏出一步。
薄唇轻启,一道清朗的声音不高,却似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画角弓刀,马踏千山似电。”
此言一出,仿佛平地惊雷!
“画角弓刀,马踏千山似电?”
短暂得令人窒息的寂静之后,高台之下,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好对!”一名身着锦袍的公子哥猛地一拍手,满脸涨红地叫道:“画角弓刀对金戈铁马,何其工整,意境更是丝毫不落下风!”
旁边一位老秀才捻着胡须,连连点头:“马踏千山对气吞万里,一个写实勇猛,一个写意豪迈,妙哉,妙哉!”
“尤其是那似电对如虎,不仅声韵相对,更将骑兵的迅疾如风、锐不可当描绘得淋漓尽致!”
“此下联,堪称绝配,不,是神来之笔!”
先前那些对李琼报以同情的才子们,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已然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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