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请安刚开始没多久,槛儿和曹良媛、秦昭训就被郑明芷耳提面命了一番。
大致便是太子如今已入朝,近日没时间来后院,希望她们能安分守己。
勿要惹什么事端,叫太子分心。
好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槛儿自然不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想请太子帮忙转交两条小手帕。
于是等回了永煦院。
槛儿用完早膳后不急不慢地叫小福子去库房寻了几个漂亮的锦盒回来。
然后选了一个适合稚龄孩童的,把两条手帕放进去后就将锦盒暂搁在了书房。
如是过了五日。
后院里负责采办的几个管事太监和嬷嬷拿着牌子,跑了几趟内务府。
回来后凑一起剥瓜子唠嗑,说是殿下后儿个就要正式去工部当差了。
陛下还点了四个武艺高强的禁军跟着,命他们全权负责殿下在工部衙署的安危,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消息是小福子从外面带回来的,也不知他是怎么和这些老人精搭上线的。
总归消息保真。
上辈子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槛儿在嘉荣堂听庞嬷嬷和郑氏提起过这事。
考虑到太子当差后只会更忙。
槛儿便还是在第二天请安结束,等曹良媛和秦昭训她们走了,向郑明芷提起了给宣王大郡主回礼的事。
郑明芷自打顺国公夫人那日离开东宫后,整个儿心态就变得异常平和。
当然,对槛儿还是极其不顺眼的。
只不过以往她但凡想起槛儿,就压制不住心底的火气,哪怕脸上表现得再温和,心里也总会觉得窝火。
这几日不一样了。
她看槛儿不顺眼归不顺眼,却不会再感到窝火,就像是彻底把槛儿当成后院里无关紧要的小猫小狗。
下贱,卑劣。
不值得她费心。
所以当槛儿向她提及回礼的事时,郑明芷都没追究小丫头片子送赔礼之事槛儿为何没在当时告知于她。
甚至也不介意此次太子插手女眷往来,替槛儿转交回礼的这事儿,只问了一句要送的东西是什么便作罢。
槛儿察觉到郑氏的转变,猜出对方的这番变化定然跟顺国公夫人有关。
不过,上辈子没有这么一段。
所以槛儿一时也猜不太透顺国公夫人和郑氏,私下里究竟盘算了什么。
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槛儿并没有因此便时刻紧绷着神经。
临近午膳时分。
银竹将锦盒送到元淳宫。
太子爷刚从书案前起身,准备移步至膳厅,听闻永煦院来了人送东西。
太子爷的第一反应是:
想他了?
自己近日看那堆案卷、账簿看得晕头转向,夜里做梦都是工程核算。
自然就忘了她。
太子爷便想,莫非小昭训想他了,所以才以送东西的方式来邀宠?
念头刚起,银竹毕恭毕敬地进来,再毕恭毕敬地捧起锦盒道明了来由。
太子爷:“……”
太子爷还没来得及扬起的唇角重新抿紧,也终于想起还有这样一件事。
他对小昭训要送给瑜姐儿的回礼不感兴趣,也很君子的没有打开锦盒,只让海顺将东西拿下去叫人检查。
这自然不是不相信槛儿。
觉得她会从中做手脚。
而是太子行事向来稳妥谨慎。
送别人的东西前会检查,东西送到对方手中亦会叫对方检查,如此以防东西在运送途中被人暗中动手脚。
待海顺确定东西没有异样,太子爷当场着人送去宣王府,银竹恭敬告退。
太子想起一事。
屏退左右,他的指尖随意在书案边沿轻敲两下。
西间的帘幔微动。
下一刻。
一个其貌不扬,一身内侍装扮的人从里面走出来,而后不待太子开口询问。
那人主动禀道:
“属下等人翻遍几处王府及方圆数十里可疑人家,未曾发现有人对宣王殿下行巫蛊、厌胜及魇镇等术法。”
骆峋:“姜氏?”
“姜府近来一直安分守己,姜氏这两月忙于创作新话本,经营她的吃食铺子,此外并无其他异动,宣王府近日也不曾有人出现可疑之举。”
骆峋颔首。
“继续盯,切忌掉以轻心。”
“是。”
书房恢复安静。
西间临窗的墙角处,帘幔微微晃动。
骆峋双手负后立在书案前。
稍顷,他迈开步子走出书房。
膳厅里,午膳被摆上桌。
骆峋净了手落座。
视线不经意瞥过桌上的一道汤,他想起前些日子同槛儿一道用晚膳。
看她吃东西,他的胃口似乎也好了不少。
这个时辰,她应该也在用午膳。
他抬眸看向窗外。
晌午的日光明晃晃的。
烈日炙烤着路面,院中的几株罗汉松在骄阳下苍翠欲滴,枝叶纹丝不动。
抿抿唇,太子爷执起银着。
心无旁骛地用起膳来。
.
锦盒送到宣王府时,瑜姐儿正守在宣王妃的榻前,乳母端着午膳候在屋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