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沉不语,卢顶升也没有再追问,只当这小子是天纵奇才。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外沉声喝道。
“卢旺!”
门帘一挑,一个身材高大、面容酷似卢顶升年轻时的武将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父亲!”
“去,给老夫盯死那个禁军千户左玉善!”
“盯住他手底下那一千人的一举一动!”
“只要他敢有任何异动,哪怕只是集结兵马,不用请示,不必回报!”
老将军眼中杀机毕露。
“杀无赦!”
卢旺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重重叩首。
“孩儿,领命!”
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丝毫犹豫,起身之后,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离去。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卢顶升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长长地叹了口气。
“希望……这京师之中,不要真的闹出什么乱子才好啊。”
陆沉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看着老将军忧心忡忡的侧脸,脸上却露出自信的笑容。
“老将军尽管放心。”
“就算真有什么乱子,不是还有末将在吗?”
卢顶升闻言一愣,转头看向他。
只见陆沉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
“老将军觉得,就凭京师里这些酒囊饭袋,有一个算一个,谁会是末将的对手?”
这话说得狂到没边了!
却是事实!
卢顶升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
“说得对!说得好!”
他用力一拍陆沉的肩膀,老脸上满是快慰。
“老夫倒是忘了!我大胤还有你这位杀神在!”
“有你陆沉在,这京师就算翻了天,老夫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些个跳梁小丑,土鸡瓦狗,如何是你陆将军的对手!”
有了陆沉这句狂到没边的保证,卢顶升那颗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他现在看陆沉,越看越顺眼。
这小子,不止是战场上的杀神,更是朝堂上的利刃!
随后,两人又凑在堪舆图前,就京师的城防细节,一条条,一款款,反复推敲,查漏补缺。
卢顶升一生戎马,经验老道,而陆沉,则带着后世军事理论的降维打击,提出的许多建议,都让老将军拍案叫绝。
夜色渐深,直到将城防的最后一丝疏漏都堵上,陆沉才起身告辞。
踏着月色,陆沉回到了城外的骁骑营驻地。
营地里一片肃静,只有巡逻队的甲叶碰撞声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他手下那一千多跟着他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卒,还有骁骑营的数千兵马,此刻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但陆沉知道,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人会在三息之内,瞬间形成战斗力。
这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
一夜无话。
京师之中,预想中的动乱并没有发生,那些自以为是的豪商,终究没敢把牌桌掀了。
当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再一次洒满这座雄伟的都城时,太子的第二道谕旨,拨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凡主动将余粮平价售予户部者,按其售粮多寡,酌情赏赐!第一售粮者,可得皇商牌匾!”
“凡售粮百万石以上者,可赐皇商牌匾,享终身免税之荣!”
这道谕旨一出,整个京师的商界,彻底炸了锅。
沈府。
四大粮商再次齐聚,只是这一次,每个人的脸上都事惊疑不定的表情。
“这……这是什么意思?”
万四千那个爆炭脾气,第一个没忍住。
“昨天还喊打喊杀,今天就封官许愿了?”
胡雨石捻着山羊须,眉头紧锁。
“我明白了……”
“昨天的谕旨,是大棒,是告诉我们,不配合的下场是什么。”
“而今天的谕旨,是甜枣,是告诉我们,配合了,能得到什么好处!”
左玉良的脸色最为难看,他一句话没说,心里却翻江倒海。
一打一拉,好手段!
这位太子殿下,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狠,也远比他们想象的要聪明!
就在他们三人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的时候,一个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
“城南的柴家,柴成那个老小子……他带着家里的存粮,去户部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三人的心口上。
……
柴成,只是京师里一个不起眼的小粮商。
昨天那道杀气腾腾的谕旨,差点把他这个小身板给吓破了胆。
他一晚上都没睡着,就怕天一亮,禁军就冲进来把他抄家灭门。
可他万万没想到,今早等来的,却是一道鼓励的谕旨。
当柴成看明白了谕旨的意思后,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他这种小商人,平日里见个六部的小吏都得点头哈腰,现在,一个天大的富贵就摆在眼前!
赌了!
柴成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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