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闷热如同蒸笼,破旧的电扇有气无力地吱呀转动,吹出的风都是燥热的,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浸湿了书页,可他浑然不觉,专注于学习。寒冬腊月,屋里没有暖气,冰冷的空气似乎能穿透窗户缝钻进来,冻得他双手僵硬、麻木,他紧紧握着笔,哈一口热气暖暖手,便又迅速投入学习。
就这样,在无数个日夜的坚持与拼搏下,大雪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完成了人民文学函大的课程。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作品开始在一些文学刊物上崭露头角,甚至有幸发表在《人民文学》特刊上,这成为他文学道路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然而,大雪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荆棘丛生,诸多困难如影随形。为维持生计,他四处漂泊打工,在黑龙江七台河矿区、北京等地辗转。在矿区,高强度的下井作业让他疲惫不堪,下班后身体的极度劳累使他难以集中精力构思创作。在北京,日常工作同样占据大量时间,他只能在有限的闲暇里,见缝插针地进行创作。经济上的捉襟见肘,也让他无法购买充足的文学书籍和资料,难以接触前沿的文学理念与创作技巧。参加文学讲座、研讨会等提升创作能力的活动,对他来说也是奢望,因为他负担不起相关费用,这极大地限制了他文学视野的拓展。
此外,自学人民文学函大虽让他获得一定文学知识,但在创作中遇到具体问题时,身边没有专业老师或文学前辈及时给予指导。作品完成后,也难得到专业、系统的反馈,致使他难以发现自身不足,创作水平提升缓慢。而家庭的接连变故,更是让他的生活雪上加霜。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大雪带着二弟二雪奔赴黑龙江七台河矿区打工。那时的他们,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相互扶持,在艰苦的环境中努力打拼。二雪生性善良、淳朴,对生活充满热情,他总是跟在大雪身边,像个小尾巴,对兄长充满了信任与依赖。大雪也格外照顾二雪,工作中,总是把相对轻松安全的任务留给二雪,自己则承担起更重更危险的活计。休息时,大雪会给二雪讲文学故事,二雪总是听得津津有味,眼中满是对兄长的钦佩。他们一起在简陋的宿舍里,憧憬着未来挣够钱回家乡,盖新房,二雪娶个漂亮媳妇,大雪继续追逐他的文学梦。
有一次,二雪在工作中不小心扭伤了脚,大雪心急如焚,背着他走了好几里山路去看医生。在二雪养伤的日子里,大雪不仅要完成自己的工作,还要照顾二雪的生活起居。他每天早早起来,为二雪准备好热乎的饭菜,叮嘱他好好休息。晚上,等二雪睡了,他才借着微弱的灯光,继续学习文学知识,为自己的创作积累素材。二雪看着兄长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感动,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让兄长过上好日子。
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二雪在接到回家结婚的电报后,想着再下一次井,多挣些钱,给未来的妻子更好的生活。可这一次下井,他却永远留在了黑暗深处。当噩耗传来,大雪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宿舍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二雪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拦住二雪,为什么没有多照顾他一些。那段时间,大雪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文学创作也陷入了停滞,他的世界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祸不单行,去年十月,四弟四雪又在工厂不明原因身亡。四弟性格开朗,是家里的开心果。他和大雪虽不常见面,但每次通电话,四弟都会给大雪讲一些生活中的趣事,鼓励他坚持文学创作。大雪也总是关心四弟的工作和生活,给他一些人生的建议。四弟的离去,让大雪再次遭受沉重打击。他觉得自己作为兄长,没有保护好弟弟们,心中充满了愧疚与痛苦。
在这样的困境下,大雪还要为儿子的婚事操心。大雪的儿子如今35岁,研究生毕业,本应有着美好的未来。然而,生活的压力让儿子的婚事一拖再拖。大雪看着儿子为了生活忙碌奔波,却一直未能成家,心中满是愧疚。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给儿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帮助他组建家庭。这种无力感,让大雪更加痛苦。在大年初二这个本应充满欢乐与团圆的日子里,大雪内心的痛苦达到了顶点,他整整睡了一天,仿佛只有在梦中,才能暂时忘却这些痛苦。
尽管如此,大雪对文学的热爱从未改变。他在痛苦中依然坚持创作,试图从文学中寻找慰藉与力量。他的作品中,也渐渐融入了对兄弟的思念和对家庭命运的感慨。
值得一提的是,曾经我和大雪、三松一起组建了一个三人团的艺术团队。三松对绘画和书法有着极其深厚的热爱和独特的天赋,他笔下的画作栩栩如生,书法作品更是刚劲有力、飘逸洒脱。我们常常在杨柳村大雪家里定期相聚,围绕着乡土艺术的绽放与发展展开深入而热烈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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