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徐汇区一栋旧厂房改造的办公室里,生锈的空调外机发出垂死般的轰鸣,震得玻璃窗簌簌作响。沈星河蜷缩在电脑前,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宛如两团燃烧殆尽的炭火。实验台上,最新一代的神经传感康复手套正在进行第37次压力测试,硅胶指套上密布的电极片泛着幽蓝冷光,如同深海中蛰伏的发光水母。笔记本扉页贴着江野夺冠时的照片,边角被透明胶带反复加固,层层叠叠的胶带上还残留着咖啡渍,那是无数个通宵实验时不慎滴落的印记。照片里江野戴着冠军奖牌,笑得肆意张扬,背后剑桥大学的黄昏晚霞,此刻却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刺痛着沈星河的双眼。照片背面,用铅笔密密麻麻写满小字:"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今天的算法又失败了,好想听听你的鼓励",字迹被泪水晕染得有些模糊,有些字迹还被反复描粗,显示出书写者内心的纠结与渴望。
"星河,投资人又撤资了。"江野推门而入,卫衣袖口沾满训练场的粉笔灰,像是未干的泪痕。他手中的解约函皱得如同一张揉碎的废纸,战术手表上狰狞的裂痕在阳光下格外刺目。这已经是本月第三家退出的投资方,理由永远是那句冰冷的套话:"智能康复系统研发周期过长电竞公益战队难以盈利"。办公区角落,十几个纸箱堆成歪斜的小山,里面是用全部积蓄购置的实验器材,其中一个纸箱侧面,沈星河工整的"小心轻放"字样已被磨得模糊不清,却仍倔强地残留着当年的笔锋。纸箱缝隙间,还夹着几张泛黄的快递单,收件人姓名处"江野沈星河"的字迹紧紧挨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两人不可分割的羁绊。快递单上的邮戳显示着不同的日期,记录着他们为梦想奔波的足迹。
沈星河摘下手套,后颈植入式传感器的接口还贴着医用胶布,边缘渗出的血痂微微泛红。"再给我两周时间,新算法能将康复效率提升40%。"他调出三维建模图,虚拟的神经突触在屏幕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光影闪烁间,仿佛真的有生命在重生。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将阳光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洒在铺满草稿纸的桌面上。那些公式旁,铅笔批注被反复擦写,纸张起了毛边,有些地方甚至破了洞,记录着无数个日夜的挣扎与坚持。在草稿纸背面,歪歪扭扭的简笔画里,江野举着奖杯站在聚光灯下,而自己则戴着熊猫眼罩,握着计算尺与他并肩而立,每一笔都饱含着无声的思念与鼓励。画的角落,用红笔写着小小的"加油"二字,像是给自己打气,旁边还画着一些小星星,星星里面写着各种鼓励的话语,如"相信自己坚持就是胜利"。
江野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远处的写字楼灯火通明,玻璃幕墙折射出冷冽的光芒,与这间破旧的办公室形成残酷的对比。他想起创立公益战队的初衷:那个因手腕粉碎性骨折被迫退役的老将,坐在训练室角落默默擦拭奖杯的背影;那个在网吧通宵打游戏、眼神空洞的少年,被父母拽着衣领拖出包间时绝望的哭喊。这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刺痛着他的心脏。战队训练室里,几个年轻选手正在反复练习补兵操作,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小宇戴着江野省吃俭用买来的护腕,手腕上还贴着止痛膏药,却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他的电脑旁贴着一张纸条,稚嫩的字迹写着:"成为像野哥一样的人",旁边还画着一个举着冠军奖杯的小人。纸条背面,用铅笔写着:"等我赚钱了,一定要给野哥买最好的战术鼠标",字迹虽然歪歪扭扭,但充满了真挚的情感。在训练室的储物柜里,还藏着小宇偷偷为江野准备的礼物——一副自制的护腕,上面用彩色丝线绣着星星和"WildStar"的字样。
深夜的实验室,沈星河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伦敦的导师发来邮件,附件里是最新的神经可塑性研究成果。他猛地坐直身子,眼镜滑到鼻尖也无暇顾及,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仿佛要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灵感。实验台上的咖啡早已凉透,杯壁上江野留下的唇印却依然清晰,那是今早分别时,对方偷偷亲吻留下的印记。角落里的折叠床铺着江野带来的毛毯,边缘磨损得厉害,却散发着熟悉的阳光味道。沈星河偶尔累极了,就蜷在上面小憩,梦里总会出现两人并肩看星星的场景,醒来时眼角还带着笑意。毛毯下,藏着一本日记本,记录着他每天的实验心得和对江野的思念:"今天江野又去拉投资了,不知道会不会碰壁他手腕的伤好像更严重了,却还在硬撑"。日记本里还夹着一些小物件,如他们一起看比赛时的门票、江野送他的书签,每一件都承载着珍贵的回忆。在日记本的某一页,还贴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等项目成功了,我们一定要去看真正的星空"。
与此同时,战队基地的白板前,江野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标注着队员的优缺点。粉色笔迹的战术建议旁,他习惯性地画了颗小星星,那是独属于沈星河的标记。手机屏幕亮起,沈星河的消息让他的手指瞬间收紧:"算法有突破,但传感器成本超出预算30%。"江野打开银行APP,账户余额在屏幕上闪烁,像一个无情的倒计时。他咬了咬牙,调出通讯录里那个从未拨打过的号码——地下拳赛老板。听筒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欢呼声,对方的声音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江野,听说你最近缺钱?来打一场,奖金翻倍。"挂断电话后,江野坐在空荡荡的训练室里,看着墙上的战队合照。照片里每个队员都笑得那么灿烂,小宇搂着他的肩膀,脸上还沾着比赛时的汗水。这笑容让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起身打开储物柜,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队员们的梦想清单,每一张纸条都承载着一个少年的希望。梦想清单旁边,还放着一本相册,里面是队员们训练和生活的照片,看着这些照片,江野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这些孩子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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