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哈哈哈哈!”
秦夜枭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癫狂的笑声震得老宅房梁簌簌发抖,靛蓝魔气汹涌澎湃,
“路已断,桥已烧!姐姐,你太天真了!你那套温吞的、所谓的‘守护’和‘传承’,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我早已……无处可回!我要彻底抹去这旧世界腐朽的痕迹!就从你……和这个碍眼的家伙开始!”
他眼中的绿焰骤然暴涨,双臂猛地向下一挥!
“轰!轰!轰!”
三道比之前更加粗壮、蕴含着毁灭性腐蚀力量的靛蓝魔能光柱,如同三条咆哮的魔蛇,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分别轰向秦黛声、周九良以及他们身后那象征着秦氏根基的千年染缸本身!
他不仅要杀人,更要彻底毁掉这口承载着秦氏荣辱与姐姐信念的染缸!
声波屏障在三道魔能光柱的集火冲击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
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加深!秦黛声注入的那点星图之力如同投入沸水中的雪花,瞬间被蒸发、湮灭。她身体剧震,一口鲜血再也压抑不住,“噗”地喷了出来,星星点点洒在身前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周九良更是如遭重锤,三弦弦音发出一声刺耳的悲鸣,他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推得向后滑行数步,双脚在地面犁出深深的痕迹,脸色煞白,嘴角也溢出血丝。屏障,眼看就要彻底崩溃!
“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住多久!”
周九良感觉手臂的肌肉都在撕裂,每一次拨弦都如同在拉动千斤巨石。秦夜枭的力量远超想象,纯粹的能量对抗,他们毫无胜算。
秦黛声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绝望而凄然:“我的星图……已经……枯竭了……”她恨自己的无力,在这最后的关头,竟连保护所爱之人和守护之物都做不到。
“不!我们还有!”周九良猛地抬起头,眼中那丝疲惫瞬间被一种近乎燃烧的、无比坚定的光芒所取代!
他看向秦夜枭那疯狂燃烧着绿焰的双眼,那是被无尽的偏执和毁灭欲蒙蔽的灵魂之窗。
“黛声,信我!”
他突然低吼一声,一把抓住秦黛声冰凉的手,用力一握。那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在秦黛声错愕的目光中,周九良竟主动撤去了摇摇欲坠的声波屏障!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不是迎向魔能光柱,而是一个闪身,站到了那口剧烈翻腾、散发着浓烈魔气的千年染缸边缘!
仿佛毫不在意那近在咫尺、即将吞噬他的恐怖攻击。
他要做什么?!
在靛蓝魔能即将吞噬他的千钧一发之际,周九良深吸一口气,仿佛将天地间所有的清气都纳入胸中,也仿佛在汲取身后这口千年染缸所承载的厚重历史气息。
他双腿微分,摆出了一个极其标准、如同扎根大地般的相声演员“站桩”姿态。
没有伴奏,没有捧哏,只有他一人在风暴中心,面对着灭世的魔头。
他开口了。声音不再是他平时说相声时的任何一种腔调,而是一种无比清越、无比澄澈、仿佛能穿透一切喧嚣与污秽的朗朗之声,每一个字都如同玉石相击,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和抚慰人心的韵味:
“列位!今儿个站在这儿,我周九良,不说那插科打诨、博您一笑的段子。今天,我想说个故事,一个……关于回家、关于认错、关于一盏灯的故事!”
他无视了头顶即将落下的毁灭光柱,无视了秦夜枭狰狞的咆哮,甚至无视了秦黛声惊骇欲绝的呼喊。他只是专注地、用尽全身力气、灌注了所有情感,开始了他的“贯口”!
这不再是表演,这是一场用生命和信念进行的灵魂叩问!
“话说啊,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地方叫清水镇。
镇里头,有个手艺人家,祖传染布,一缸靛蓝染千年,美名传八方!
这家啊,有一儿一女。
儿子从小调皮捣蛋,聪明劲儿全用在歪道上,是镇里头有名的‘混不吝’!
他嫌染布枯燥,嫌家规啰嗦,嫌姐姐管得宽!
总觉得外头花花世界才叫好,自家的缸子染出的布,太土、太闷、太……‘烫’手!
终于有一天,他撂下狠话,摔了染棒,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的那天,大雨倾盆,电闪雷鸣!他姐姐追出来,手里捧着家里祖传的‘定心灯’,那灯芯是用了百年的灯草,浸了祖传的靛蓝,风吹不灭,雨浇不熄!
姐姐喊他:‘弟!带上灯!天黑路滑,有灯……才找得着回家的门!’”
周九良的声音抑扬顿挫,饱含深情,将那个叛逆青年的形象勾勒得活灵活现,更将那姐姐的担忧与深情描绘得感人至深。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温度的暖流,强行穿透了狂暴的能量场和厚重的魔气,清晰地送入秦夜枭的耳中,更深深敲打在秦黛声的心上。
她看着那个站在染缸边缘,在毁灭风暴中挺直脊梁,用最传统、最质朴的语言讲述着“回家”故事的男人,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一种撕裂黑暗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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