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临窗的剪影在炭盆余烬里微微摇曳。
那张只有一行字「清理蛀虫三十二只」的纸片在桌角被穿堂风卷起。
打了一个旋。
飘落在冰冷的泥地上。
炉火熄灭前的最后一点红光,映亮纸片上撕裂般凌厉的墨痕。
随即彻底陷入昏暗。
炭火的余温很快被窗外更加狂放的、仿佛永不停歇的暴雪吞噬。
死寂的指挥所内,无人敢去拾捡那张纸。
仿佛它带着烧灼灵魂的毒性。
角落阴影里一个年轻的感知班女孩猛地捂住了嘴。
压抑的呜咽带着绝望的颤音在凝固的空气里断断续续。
“比昨晚的暴雪还瘆人……”
“整整一个哨所……”
“还有雪之国的巫女……”
“他就写了……”
“写了行字……”
旁边的中年参谋脸色铁青。
喉结滚动。
却吐不出一个字。
只是盯着地面上的纸片。
像是要把那上面的字迹活活烧穿。
雪停三天后。
西线传来更为怪异的警讯。
并非敌人突袭。
却比突袭更让边境指挥体系错愕。
通往铁之国的重要矿脉节点铸剑谷,被一群佩戴残缺护额、显然并非正统铁之国武士装束的浪人封锁了。
不是攻击木叶据点。
而是堵死了谷口要道。
竖起一杆边缘锈迹斑斑、却依旧透着某种古朴肃杀之气的“铁”字大旗。
消息通过受创不轻的山中一族秘术断断续续传回木叶时。
夹杂着施术者模糊的痛苦精神力残留。
某种带有“雷”、“震动”、“铁山崩塌”含义的碎片信息。
临时营地内。
油女志微的虫群在指尖焦躁地盘旋。
形成几缕不安的黑色漩涡。
“反常。”
他罩在斗篷下的声音沉闷得像深秋滚过的闷雷。
嗡嗡的虫翅振动声几乎盖过了他的话音。
“铁之国一贯严守中立忍道公约。”
“武士编制从未行此劫道之举。”
“这些浪人……带着某种毁灭性的查克拉应用方式。”
“目标却很明确——锁死铸剑谷。”
自来也盘腿坐在一张磨损严重的兽皮上。
手指用力捻着眉心。
仿佛那里有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铁之国……”
“武士道……”
他长长呼出一口白气。
眼神复杂地扫过角落里闭目养神的黑衣身影。
“宗匠铁河。”
“当年三船大将他最锋利的獠牙之一。”
“视刀如命的‘雷刃’。”
他顿了顿。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任务变更。”
“祭,你去‘沟通’一下。”
“铸剑谷的稀有铁矿不能停。”
“至于那个铁河……”
他没有说下去。
但那未尽之意比窗外的寒风更冷。
祭缓缓睁开眼。
猩红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点未燃尽的暗火。
“锁矿的狗链?”
他微微歪头。
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意。
像是冰面上裂开的细小缝隙。
“正好。”
“炉火够旺的地方,烤虫子比较省力。”
话音未落。
他的身影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
无声地溃散在营帐角落更加浓稠的阴影深处。
铸剑谷外三里。
空气已然不同。
北地残余的寒意被山谷深处蒸腾出的某种燥热霸道地驱散殆尽。
风里混杂着浓郁的硫磺、金属熔融的气味。
以及一种奇异的、仿佛无数细小铁屑在高速摩擦的嗡鸣声。
谷口矗立着一排沉默的身影。
为首者立于一块被风蚀得遍布孔洞的巨大青石之上。
年约五十。
身材不像寻常武士那般魁伟。
反而极其精悍。
四肢匀称修长如同绷紧的强弓。
他穿着铁之国浪人特有的灰黑色无袖胴服。
肩头只象征性地残留着半片护额碎片。
黝黑的皮肤上分布着几道陈年刀疤。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交叉负于背后的三把长刀。
一长两短。
刀鞘皆是古朴的灰褐色。
磨损严重。
鞘口边缘被某种力量染成了淡淡的焦黑色。
他站在那里。
并不显得如何魁梧压迫。
眼神平静得像两潭古井。
却有一股不动如山的雄浑气势。
仿佛脚下生根。
与脚下这熔炉之地的岩石融为了一体。
正是曾让敌国忍军闻风丧胆的三刀流宗师,“雷刃”铁河。
他身后十几名弟子装束的浪人。
虽疲惫。
眼神却同样坚韧。
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士刀。
刀身微颤。
发出与谷内嗡鸣隐隐共振的低吟。
风掠过山谷石壁发出呜呜的回响。
铁河灰白色的胡须随风微动。
布满厚茧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背后长刀的柄端。
“木叶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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