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贤心急火燎地来到祁家,见万老太太正要开大门,问道:“干姥姥,冬雪在家吗?”
万老太太看是他过来了,打开大门,道:“中午就回来了,直接回自己屋里睡觉了——这孩子这是困坏了。”
“干姥姥,我去看看冬雪。”
“去吧。”
冯子贤来到祁冬雪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门,见里面没有声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他来到近前,见她睡得正香,微张着小嘴,露出里面整齐的贝齿,他心里非常的心疼,这得是困到极致,才能睡得这么死啊!
冯子贤也没去打扰她,而是坐到祁冬雪的旁边顺手拿起一本故事会翻看了起来。
屋里静悄悄的,耳边回荡着她那轻微的呼吸声,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散落在了地上,让人的心里不由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祁冬雪睡得昏天黑地,也不知过了多久,猛然惊醒,翻过身,面前的男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抬头望去,见是冯子贤,不由得想起中午见到的那一幕。
“睡醒了?”冯子贤低沉着嗓音问道。
“你啥时来的?”说着,祁冬雪坐了起来。心里琢磨该如何的开口询问他跟张艳的关系。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身体已经不自觉地做出了反应,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冬雪,祁叔是啥病啊?没事了吧?”冯子贤关心地问道。
“急性阑尾炎!已经做完手术,没事了。”
“那咋去的医院?”
“我昨晚原本想让你驾车送我爸去的,但你没在家,我只好去找白川。他帮忙打了120。”
“这么说,你昨晚去我家找我了?”
“是的!要不,我咋知道你昨晚没回来。”
“对不起,冬雪,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这不怪你。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再说,这也是突发情况。”
“那咱俩现在一起去医院看看祁叔吧。”冯子贤的心里是真挺愧疚的。
“我爸已经没事了。你一天那么忙,就不必去了。”祁冬雪决定等父亲出院之后,再说。
“那咋能行!就这么说定了。”冯子贤感觉祁冬雪对自己的态度很冷淡。随后一想,以为是她父亲生病住院的事,影响了她的心情。
“张艳今天没上你家玩?”祁冬雪不露声色地问道。
“她家今天有客人。”
“我看冯大娘好像很喜欢她。”
“小艳从小父母双亡,我妈可怜她,所以,对她好了点。”冯子贤解释道。他也不知祁冬雪为啥突然问这些事,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祁冬雪之所以问这些,是因为这一段日子,她明显感觉到曹淑云对自己很冷淡,特别是昨晚对待她的态度。抛开她和她儿子处对象这件事不说,按两家以往的交情,咋的不得过来看看。可,到了现在,也没见着人影,这就太不正常了。她再迟钝,也看出人家这是有了更好的选择,瞧不上自己了。
祁冬雪在今天之前,对冯子贤还是抱着信任的角度,对待他的。她也是今天中午回来看见他和张艳一起从农贸市场走出来,才反应过来的。
她真想现在就把事情挑明了,但又怕自己冤枉了冯子贤,打算观察一下再说,反正现在时机也不对,不差这几天。
冯子贤在祁家吃过晚饭,待了一会儿,约好明天一起走的时间,便回去了。
曹淑云见儿子回来了,问道:“子贤,吃饭了吗?”
“妈,我问你,冬雪她爸生病的事情,你为啥不跟我说?”冯子贤问道。
“你这是在质问我?她都跟你说了啥?”曹淑云先发制人,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人家啥都没说。”
“她啥都没说,你是咋知道她昨晚来过咱家的?”
“是我问的。人家只是据实以告。”
“淑云,昨晚你不是上厕所,是冬雪过来了。你咋没告诉我。”
“她找子贤套马车送她爸去医院,子贤又没在家。”
“那不是还有我吗!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咋能这么冷漠?”冯贵生气地吼道。
“你吼啥吼,我不是怕你眼神不好,出点啥事吗?”曹淑云狡辩道。
“子贤,冬雪她爸没事吧?”冯贵知道追究下去,也于事无补,只好转移话题。
“没事了,爸。”
“啥病啊?”
“急性阑尾炎——已经做了手术。”
“在哪个医院?明天上午我跟你妈过去看看。”
“市第一医院。”
“瞧这事闹的,见面多尴尬啊!”
曹淑云不以为意,心想:不见面不就不尴尬了。但这话,她只能憋在心里。她这么做,就是想让祁冬雪知难而退,离开自己的儿子。
冯子贤对自己母亲的做法很失望。他记忆里的母亲一直是一个温柔贤惠集于一身的女人,对他和别人永远都是和颜悦色的。
而现在,母亲的光辉形象在他的心里开始动摇,他无法想象,这样的母亲还是曾经的那位吗?
冯贵看儿子回了自己的房间,小声问道:“淑云,你到底想干啥?你明知道子贤的心里只有冬雪,你还在里面瞎搅和。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把两人搅和黄了,他可能会打一辈子光棍。”
曹淑云心里嗤笑,就凭张艳那张年轻漂亮的脸蛋,她就不信日子久了,自己儿子会不动心。再说,一个二手货哪有原装的好。她也没反驳丈夫的话,觉得为祁冬雪跟丈夫吵架,有些不值当。
冯贵见妻子没有反驳自己,以为她把他的话听了进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冯贵此时才看清楚妻子真正的意图,她是相中了张艳,想让张艳取代祁冬雪做她的儿媳妇。
若是没有祁冬雪,他自然不会说别的。可儿子已经心有所属,有了喜欢的女人,哪能说换就换。……
第二天吃过早饭,冯子贤领着父母一起去了祁家。
祁冬雪正在等他,见冯子贤领着他的父母过来了,她客气地跟三人打了声招呼,便一起往公共汽车站走去。
曹淑云一言不发地跟在三人身后,只有冯子贤和冯贵不时聊上几句。
祁冬雪已经弄清楚了曹淑云的意图,自然不会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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