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为师金丹破碎,身死道消,化作这寒风中一粒粉尘……”
她的声音陡然一沉,带着一种冰封一切的肃杀,在叶晓晓耳边,宛如死神的低语,字字清晰:
“……否则,任何人欲伤你……都需……”
“……先踏过我的尸骸!”
“轰!”
一股远比她金丹境界更深沉、更古老、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暴戾守护意志,竟伴随这句冰冷的誓言轰然炸开!
不是靠力量压迫。
而是来自她灵魂本源最深处、一种源自亘古传承的本能!仿佛她的血脉骨髓,都在呐喊着同一个守护的诅咒!
这股意志如同实质的冰川,狠狠撞入叶晓晓混乱崩溃的心神!
叶晓晓所有的挣扎、控诉、恐惧……在这股源自灵魂层面的、霸道到不讲道理的守护意志面前,轰然破碎!
她张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眼泪还在流淌,但身体却彻底僵住。
那是一种比被锁在笼中更深的无力与绝望——她面对的已不再是师尊的“保护欲”,而是一种仿佛由命运亲自锻造的冰冷枷锁!一座由师尊用生命与灵魂炼就的永恒牢笼!
师尊的怀抱不再仅仅是禁锢,而是一座随时准备为她点燃自身、焚尽所有威胁的祭坛!
这令人窒息的“守护”,是绝望的恩典,更是无法挣脱的宿命!
冰缝深处,师徒无言。
叶晓晓最终无力地垂下了试图推开师尊的手,像只被折断了羽翼的雏鸟,蜷缩在那冰冷的怀抱里。
唯一泄露的情绪,是依旧无声淌下、没入师尊染血衣襟的泪水。
那不是顺从。是意识到自身渺小与对方决绝后的,彻底认命。
而南霜月感受着怀中徒儿的僵冷与无声的抗拒/认命,寒眸深处不见丝毫松动。
她将下颌轻轻贴在叶晓晓的发顶,冰冷的气息拂过。
那紧箍的手臂,既是最好的屏障,亦是此生最沉重的枷锁。
空气死寂得仿佛凝固。
叶晓晓的挣扎终是如同落入冰湖的石子,沉没无痕。
南霜月怀抱如同玄铁铸就的樊笼,将她紧紧禁锢在那片混杂着血腥清冽气息的冰冷与微弱暖意之间。
叶晓晓能清晰感知到,那金丹二层磅礴浩瀚的生机伟力,正自师尊体内奔涌不息,如同沉默的地脉熔浆,强行推动着伤体深处那最后的沉疴死气走向崩散。
磅礴的金丹真元带着冰魄特有的凛冽、一丝被“点化”后的寂灭道痕、以及融合玄冰碑万载精华后的雄浑根基,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冲刷、打磨、重塑着残破的肌体。
这过程绝非温和。每一次经脉血肉的重塑都伴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撕裂剧痛。
南霜月只是抱着她,下颌轻抵着她发顶,身姿稳如历经万载风霜的寒峰,连一声闷哼都吝于发出。
唯有那紧贴着自己身体的躯干,在剧痛痉挛时骤然绷紧如弓弦的细微颤抖,和那紊乱了一瞬又迅速归于沉凝的冰冷心跳,泄露出非人的折磨。
叶晓晓蜷缩着,脸颊被迫紧贴在师尊胸口。
冰冷的布料之下,那曾经狰狞的巨大创口边缘,新生的冰晶血肉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交织、覆盖!每一次血肉重生的细密嗤啦声,每一次死气被湮灭剥离发出的细微冰裂声,都如同凿子在叶晓晓心底刻下痕迹。
每一次颤抖与心跳的紊乱,都像重锤砸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她不敢动,亦无力动。巨大的疲惫与沉重的无力感席卷着她。
眼泪已经流干,只余下眼眶的酸涩和心口的沉闷窒息。这份“守护”太沉重了,沉重到让她感到绝望。师尊越是强大,越是决绝,那座无形的囚笼便越是坚不可摧。
“冷……”
或许是被这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侵染,她无意识地喃喃出一个字。
并非刻意寻求什么,只是身体本能的寒意与心头的冰冷交织,让她难以自控地瑟缩了一下,试图在那禁锢的怀抱里,汲取一点点的温暖。
这一声细微的呻吟,却如同投入平静冰湖的石子。
头顶那冰冷坚硬的下颌轻轻动了动,离开了一些。
一只原本紧扣在她纤腰上、如同玄冰锁链的手掌,微微抬起。
那带着一层细密薄茧、冰冷依旧的指尖,并未直接落下给予安抚的温暖——那动作在曾经月影门的阴影下,显得暧昧且带着她无法理解的侵占欲,更甚于实质的禁制。
那指尖只是悬在了她的后心上方寸许之处。
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带着一丝被驯化寂灭气息的真元,被谨慎而精准地引导而出!
这道真元并未粗暴地注入叶晓晓体内强行驱寒,甚至避开了她那些本就被寒髓与死气反复摧残、脆弱不堪的经脉。
它如同最轻盈的寒风,悄然包裹了叶晓晓的周身。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暖意”升起!
不,更准确地说,是一种“隔绝寒意的真空”!那冰缝中无孔不入、刺入骨髓的寒意,仿佛被一层无形且坚不可摧的法则屏障彻底隔绝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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