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片流淌着暗紫星屑的死寂魔宫中失去了刻度。
叶晓晓蜷缩在液态阴影形成的天然凹槽里,汲取着冰冷的寒渊之气,体内炼化的那杯“寒渊归流髓”正持续散发着温和纯净的冰系本源之力,滋养着她的圣体。
那份被沧溟和林小璃共同守护着的安心感,以及环境本身的纯粹压制,让玄女的印记变得异常沉寂。
难得的平静让思维清晰起来,一个被暂时遗忘的念头,如同潜藏的水草,悄然浮上心头,带来了新的焦虑。
布豪……师尊!
那个充满占有欲的师尊……自己这样毫无征兆地消失,被带离荒古域,她……会怎么样?
叶晓晓眼眸中瞬间蒙上了一层忧色。
以南霜月那种病态到极致的情感,失去唯一的“光源”,她会不会……又一次失控?会不会……做出可怕的自毁行为?
即使对那个扭曲的师尊充满恐惧,叶晓晓也无法否认,心底深处某个角落,仍残留着师徒情谊被异化前的温暖剪影。
她无法做到完全漠视。
这份担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让她在舒适的阴影中再也无法静心。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对着空旷死寂的魔宫深处,试探性地、带着点怯意地低唤:
“沧溟……姐姐?”
声音在空旷的魔宫里显得极其微弱。
没有回应。流淌的阴影无声地卷动着星屑。
叶晓晓深吸一口冰凉的寒渊气,提高了些许音量,带着明显的焦急:“沧溟姐姐!您在吗?”
前方那流淌的液态阴影如同墨池被搅动,涟漪无声荡开。玄色身影如从画中显现,沧溟魔尊的身影静静浮现,深渊魔瞳落在那张写满焦虑的小脸上,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洞悉了她所有的念头。
“何事?” 沧溟的声音清冷依旧。
看到沧溟出现,叶晓晓稍微定了定神,但担忧让她忘了恐惧,冰蓝的眼眸直视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魔瞳,语气急促地说:“沧溟姐姐!我……我担心我的师尊!她……她……”
叶晓晓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描述那份扭曲的羁绊,“她……精神很不稳定!她对我……太过依赖!我这样突然消失,我怕她……会疯掉!会出大乱子!她自己也……”
她观察着沧溟的神色,那双深渊般的眼眸依旧古井无波,没有半分动容。
叶晓晓心一横,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请求:“沧溟姐姐,您……您神通广大,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回去看看她?就一会儿!或者……或者您能把她也接过来?这里……这里这么‘纯粹’,也许对她那种狂躁的状态也有点好处?” 说完,她用充满期望的眼神看着沧溟。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液态阴影流淌的细微星屑声。
沧溟魔尊静静地看着叶晓晓,那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洞悉世事后的……漠然。
仿佛在听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
“不行。” 没有任何思考,答案干脆而冰冷。
叶晓晓眼神一黯,但并未放弃:“为什么?沧溟姐姐,求求您了!我保证看一眼就回来!或者……您派个人去圣域确认一下她的情况?只要确定她暂时没出事就好……”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点软糯的恳求,像小猫在挠人。
沧溟似乎对这种“软磨硬泡”的方式有些……不适应?她深渊魔瞳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不耐烦?
“此地,” 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绝对的法则般的力量,“非请……勿入。吾……只应了璃姐姐一件事。” 她目光落在叶晓晓眉心,“护你。”
“旁人……”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远方流淌的阴影,“扰乱此间纯粹……不行。”
“你的师尊……” 沧溟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点极其极其浅淡的……鄙夷?或许是对南霜月那种扭曲情感的……不以为然?“业力缠身,心魔附骨。归墟之力,非救赎,是……湮灭。”
叶晓晓脸色微白。非请勿入?只护自己?那师尊……
她还不死心,换了个角度:“那小璃姐……璃姐姐知道我的担心吗?她会不会……”
“她在‘处理’。” 沧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深渊魔瞳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看到了圣域的某处景象,语气极其平淡无波,“你的师尊……暂时……‘死’不了。”
暂时……死不了?
这个词用的让叶晓晓心头一跳!怎么叫暂时死不了?意思是有人出手了?把她压了?打残了?还是……
沧溟似乎不愿多谈南霜月,她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叶晓晓脸上,看着那双盛满忧虑和不甘的冰蓝眼眸,终于,那份万年不变的冰冷似乎……极其轻微地松动了那么一丝丝?
(或许是……小东西这副为“别人”担忧而显得格外生动的小表情,确实……有点“有趣”?)
她忽然抬起霜玉般的手指。
叶晓晓下意识地想躲,但终究没动。
这一次,指尖没有拂过发丝,也没有点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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