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匠的吼声像炸雷,震得洞顶落了几颗石渣,砸在她肩头,凉丝丝的。
孙小朵贴在洞口往外看,见那老头拍着石桌,白胡须抖得像风中的芦苇,掌心拍出的风扑在脸上,带着粗粝的汗味,“若为省事立个‘孙小朵第二’,那不如——回天庭磕头去!”
满场寂静,连风都停了。
韦阳趁机挤到石桌前,搓着沾泥的手笑:“要不每地出一人,轮值‘话头人’?只主持,不裁决,三日一换。”他指了指角落的哑女,她正低头摩挲铜铃,铃舌轻晃,发出“叮”一声颤音,“就像她,虽不能说话,可拿铜铃敲三下,大家就知道该停一停;用炭在布上画个圈,就知道该绕着事儿说。”
人群交头接耳。有人挠头:“那要是轮值的人偏帮咋办?”
“换!”老石匠拍得石桌咚咚响,掌心红肿,震得炭笔跳起,“三日一换,谁偏帮谁下台!”
孙小朵在洞里听得直乐,嘴角咧开,眼角泛起细纹。
她摸出那根猴毛,轻轻吹向洞顶的钟乳石。
金红的血珠顺着石缝渗下去,整座花果山突然响起低沉的钟鸣——不是天庭的编钟,倒像千万块岩石在齐声喘气。
参会者们歪在草堆里打盹,忽入梦境。
他们看见只金红的猴影跃在云上,尾巴扫过星子,却不发一言。
待要追上去,那猴影竟转身跳进了深渊,只留下片被风吹散的猴毛。
次日清晨,没人再提“共主”。
第一任话头人是个哑女。
她站在石桌后,先摇了三下铜铃,清音荡开,众人安静了,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她便用炭笔在布上画了座山——山脚下,农夫、商人、山妖正围着火堆分饼,炭粉簌簌落在布上,像落了一层薄雪。
人群里有人笑:“这是说‘有话好好说’?”
哑女点头,又画了只歪嘴的猴——正是孙小朵前日偷吃桃被抓包的模样,猴脸滑稽,嘴角咧到耳根。
众人哄笑,连最凶的黑面妖汉都咧开了嘴,露出缺了颗的犬牙,笑声粗哑,却不再带刺。
山涧深处,那株泥莲忽然抖了抖。
最外层的花瓣“啪”地落进水里,化作条火纹小鱼,摆着尾巴往东海游去。
鱼鳍扫过的地方,水面映出个模糊的烙印——像片菩提叶,又像团未燃尽的火。
孙小朵趴在老槐树上看这一切,怀里还揣着哑女塞给她的糖人,甜香混着槐花味,黏在指尖。
风里飘来韦阳的哼歌:“花不拜天,根不跪地,烧了规矩——才叫欢喜。”
她摸了摸腰间的猴毛,忽然想起昨夜梦里,那跳崖的猴影回头时,眼角似乎有片菩提叶的光。
“祖师爷...该不会又在搞什么吧?”她嘀咕着啃了口糖人,甜得眯起眼。
山风卷起几片槐叶,掠过泥莲落水的地方。
水面上的烙印闪了闪,终是隐进了波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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