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突然指着树干:看那些刻痕。树皮下隐约露出人工雕琢的纹路,和黑龙山玉佩上的符文如出一辙,只是排列顺序完全相反。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拓印纸,刚贴上去,树皮就剧烈收缩,将拓印纸裹成了纸团。
土丘的震动越来越明显。王虎听见水下传来齿轮咬合声,不是机械故障,更像是某种巨大的装置正在启动。他突然注意到,周围的根须正在有规律地摆动,形成逆时针的旋涡,而旋涡中心,正是那棵星木的树根。
是共振。林小满的声音带着惊惶,这些根须在传递振动,像某种天然的传感器。黑龙山的龙吟可能触发了这里的机关。
话音未落,星木的树叶突然全部竖起,星形叶片的尖端同时亮起蓝光,在半空中组成星座的图案。王虎认出其中最亮的三颗星。那是猎户座的腰带,和他小时候在爷爷的星图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1954年洪水那天,正是猎户座流星雨极大期。老陈的声音发颤,县志里说,沉木洼的古村落信奉树神,每年流星雨时都要献祭,祭品是。
他的话被充气艇的爆炸声打断。刚才在加油站遇到的工装男人,正站在另一艘冲锋艇上,肩上扛着火箭筒。第二发炮弹落在土丘上,星木的树干被炸断半截,蓝色汁液喷涌而出,溅在冲锋艇的引擎上,瞬间将金属熔成了铁水。疯子。王虎拽着林小满跳进沼泽,他想毁掉星木
淤泥没到膝盖的地方,王虎突然踩到个坚硬的物体。他俯身挖出时,发现是块锈蚀的铜牌,上面刻着苏联地质队,1953。铜牌背面粘着片布料,纹理和老陈的拓印纸惊人地相似。原来苏联人早就发现了符文,只是他们的处理方式是。炸毁。
水下的震动突然变成了轰鸣。王虎看见冲锋艇正在下沉,那个工装男人被根须缠住,防水服的面罩里灌满了蓝色汁液,他在挣扎中,掉出个金属盒子,盒子打开的瞬间,里面露出的不是武器,而是张泛黄的照片。1954年的沉木洼,三个穿着中山装的人站在星木前,其中一个的胸前,别着和老陈爷爷同款的青铜哨子。
是镇龙司的人。老陈突然明白过来,他们一直在监视这些神物。黑龙山的水利工程是为了引龙气,沉木洼的地热勘探是为了。
星木的断口处突然涌出大量气泡。王虎发现那些不是气体,而是无数细小的种子,接触空气后立刻发芽,长出带倒刺的幼苗。他拽着林小满往土丘高处爬时,脚下的火山岩突然裂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传来熟悉的龙吟。不是黑龙山的悲鸣,而是更古老、更威严的咆哮。
原来如此。林小满的声音带着恍然大悟的颤抖,星木不是依龙气而生,它是锁住龙气的锁。黑龙山的黑龙只是看守,真正的龙脉源头。在这沼泽底下。
洞口的裂缝越来越大,王虎看见里面盘旋着条根粗壮的龙形阴影,不是实体,而是由无数根须和水流组成的能量体。那些被炸毁的星木断枝正在重组,蓝色汁液在空中凝结成锁链,试图重新捆住阴影,却被阴影身上爆发的红光寸寸挣断。
工装男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被根须彻底包裹,化作养分被星木吸收,而他掉在淤泥里的金属盒子,正不断向外发射着信号,屏幕上跳动的坐标,正被发送给某个未知的接收点。
必须重新激活符文。老陈掏出黑龙山剩下的半块玉佩,将其按在星木的断口处。符文亮起红光的瞬间,星木的根须突然剧烈抽搐,那些缠绕火山岩的根系开始反向旋转,将黑色岩石越抱越紧。
王虎突然注意到岩石的孔洞里卡着个东西。是块暗红色的鳞片,边缘带着锯齿状的缺口,和黑龙山黑龙逆鳞的形状完全吻合。他伸手去抠鳞片的瞬间,整个沼泽突然静止了,根须不再摆动,水面停止沸腾,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鳞片被取出的刹那,火山岩发出一声脆响,裂开的缝隙中涌出滚烫的泉水。王虎看见泉水中漂浮着无数青铜碎片,拼凑起来,正是黑龙山石门上的“镇龙司”牌匾,只是年份更久远,边缘刻着的不是光绪纪年,而是永乐七年。
明朝的镇龙司就来过这里。林小满的相机捕捉到个惊人的画面。泉水里的碎片正在自动拼接,组成完整的龙形,而星木的根须顺着龙形缠绕,最终在龙头处,形成了和黑龙山玉佩相同的符文。
水下的震动再次传来,这次却带着规律的节奏,像巨大的心脏在跳动。王虎突然明白苏联人的日志里写的树根缠着。后面是什么。不是怪物,而是某种巨大的机械装置,被镇龙司的人安装在龙脉源头,用来调节龙气的释放。
黑龙山的工程不是要破坏,是要修复。老陈的声音带着疲惫的通透,匿名委托的人,可能根本不是反派。他们用炸弹炸黑龙关节,是为了逼出龙涎,净化血藤;让我们来找星木,是因为只有接触过龙气的人,才能激活符文。
星木的断口处突然开出朵花,花瓣呈金色,花心嵌着颗透明的晶体,里面封存着滴暗红色的液体。像浓缩的龙血。林小满刚摘下晶体,整片沼泽就开始下沉,土丘在泉水中逐渐溶解,星木的根须则顺着泉水,往龙脉深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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