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蛮将女皇的话复述了一遍。听到"净灵泉"时，张岭军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蓬莱..."铁无心摸着下巴，"传说那里有仙人居住，凡人难觅其踪。"
"鲛人皇族有引路的方法。"葛小蛮自信地说，"三天后海神祭结束，我们就出发。"
张岭军点点头，突然伸手摘掉葛小蛮发间的一缕海藻："你头发上有东西。"
这个自然而亲昵的动作让葛小蛮耳后的鳞片都竖了起来。铁无心在一旁夸张地咳嗽："咳咳，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葛小蛮红着脸拍开张岭军的手："别闹！我还有事问你呢。"她转向铁无心，"师兄，关于我父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铁无心的笑容消失了。他看了看张岭军，又看了看葛小蛮，最终叹了口气："我就知道瞒不住。不错，你父亲曾是太虚门弟子，名叫张寒夜，是...张岭军的师叔。"
张岭军身体一僵："什么？"
"当年他私自研习禁术，被逐出师门。后来听说他堕入魔道，被各大门派联手诛杀。"铁无心沉重地说，"没人知道他有个女儿...更没人想到你会被送回太虚门。"
葛小蛮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看向张岭军，发现他的表情复杂难明。两人之间突然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父亲的同门，某种意义上甚至是他的...长辈？
"所以..."葛小蛮声音发抖，"我们可能是..."
"没有任何关系。"张岭军斩钉截铁地说，"张寒夜背叛师门，早已被除名。"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你是你，他是他。"
铁无心也赶紧点头："是啊，况且血誓都结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葛小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啊，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她看向张岭军，发现他正凝视着自己，眼神坚定而温柔。
"三天后出发。"她最终说道，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离开练武场，葛小蛮漫无目的地游荡在碧波城的街道上。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城外的珊瑚森林。这里是南海最美的景致之一，五颜六色的珊瑚如参天大树般矗立，各种奇异的海洋生物穿梭其间。
葛小蛮停在一株红色的珊瑚旁，伸手轻抚它光滑的表面。父亲...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汇在她心头萦绕。她曾无数次幻想过父母的模样，却从未想过父亲会是那样的人。
"果然在这里。"
张岭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葛小蛮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血誓。"他游到她身旁，与她并肩而立，"能感觉到你的情绪...很乱。"
葛小蛮苦笑："换你你不乱吗？突然发现自己父亲是个堕入魔道的叛徒..."
张岭军沉默片刻，突然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的浪花纹身上："我的血脉里也有九幽之力。按这个逻辑，我是不是也该自暴自弃？"
葛小蛮的手掌下是他有力的心跳，温暖而坚定。她抬头看他，发现阳光透过海水，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不一样...你战胜了它。"
"你也可以。"张岭军松开她的手，指向远处的海面，"看。"
葛小蛮顺着他的指向望去，看到一群海豚正在嬉戏。它们灵活地穿梭于珊瑚之间，时而跃出水面，溅起晶莹的水花。这生机勃勃的景象让她心情好了许多。
"小时候，师父常说，人不能选择出身，但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张岭军难得地说这么多话，"你是葛小蛮，是鲛人公主，是太虚门弟子...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葛小蛮眼眶发热。她突然伸手抱住张岭军，将脸埋在他胸前。张岭军僵了一瞬，然后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动作生疏却温柔。
"谢谢你来找我。"她闷闷地说。
张岭军"嗯"了一声，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任由鱼群从身边游过，珊瑚在周围摇曳。
海神祭当天，整个碧波城张灯结彩。葛小蛮穿着正式的公主礼服——一件由珍珠和蓝宝石编织的长裙，鱼尾部分镶嵌着会变色的鳞片，随着游动闪烁着梦幻的光彩。
祭坛设在海神广场中央，是一座巨大的贝壳形平台。葛小蛮作为主祭，需要在仪式上跳一段古老的鲛人舞蹈，祈求海神保佑南海平安。
"别紧张。"女皇为她整理头冠，"就像我们排练的那样。"
葛小蛮深吸一口气，看向站在观礼席上的张岭军。他难得地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礼服，衬得身材更加挺拔。见葛小蛮看过来，他微微点头——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表示"有我在"。
音乐响起，葛小蛮游向祭坛中央。她的舞姿优美而神圣，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摆尾，都带着皇族特有的韵律。观礼的鲛人们屏息凝神，被这美丽的景象深深吸引。
舞蹈进行到高潮时，葛小蛮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波动。她的鳃纹不由自主地完全展开，耳后的鳞片竖了起来——有危险！
几乎在同一时刻，祭坛周围的珊瑚丛中射出数十道黑光！观礼席上的张岭军反应极快，万魂刀瞬间出鞘，紫蓝色的刀气横扫而出，拦截了大部分黑光。但仍有三道突破了防线，直取葛小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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