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前碰过这个袋子。"秦越调整着光谱仪,"但奇怪的是,档案袋内侧检测出微量的异丙酚——这玩意通常用于..."
"静脉麻醉。"林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尸检报告,"和张薇血液里的残留物一致。"
法医办公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当林涛翻到毒理报告第三页时,某个数值突然让他瞳孔收缩——张薇肝脏中检测出的异丙酚浓度,足够让成年人昏迷四小时。
"死亡时间在21:00-21:30。"秦越的笔尖戳着时间轴,"但如果21:00就被注射麻醉剂..."
"那么21:26车库监控里的'张薇'是谁?"林涛调出电梯监控定格画面。放大后的图像显示,那个低头玩手机的女人右手无名指有枚婚戒,而法医证实真正的张薇从未婚配。
电脑突然弹出视频恢复完成的提示。修复后的疗养院录像里,陆文渊的声音突然清晰:"...最后一次镜像测试。如果7号人格仍拒绝融合,将启动电击程序。"镜头转向被束缚的患者,那人抬头时露出诡异的微笑:"医生,你确定要消灭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吗?"
视频结束前的帧画面上,患者手腕的蛇形纹身突然扭曲——那根本不是蛇,而是七个相互缠绕的数字"7"。
法医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小张举着平板冲进来,警服肩章滴着水:"林队!交通监控拍到黑色奥迪去了青山墓园!"
墓园的暴雨中,墓碑群像沉默的观众。林涛的战术手电扫过第7排墓碑,光束突然捕捉到新鲜的花束——白色马蹄莲下面压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年轻时的郑国明和张薇,背景里的镜子映出第三个人:穿白大褂的陆文渊正举起注射器。
"7排7号墓。"秦越撬开生锈的铭牌,露出底下被水泥覆盖的原始碑文:"郑国明 1962-1989"。但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墓穴本身——水泥封层有近期被凿开的痕迹,而地下传来的腐臭味中,混合着福尔马林的气息。
"要开棺吗?"小张的声音在雨声中发抖。
铁锹撞击棺盖的闷响惊飞了树上的乌鸦。当棺木露出缝隙时,林涛的手电照见的不是骸骨,而是个密封的玻璃容器。福尔马林液体里漂浮着个大脑标本,延髓部位用红线标记出七个刺激点。
"前额叶皮层有机械损伤。"秦越的橡胶手套在玻璃上留下指纹,"像是...像是做过脑白质切除术。"
棺木内侧刻着串数字:7.7.1989。当林涛触碰这组数字时,整块棺盖突然松动——下面竟藏着个金属保险箱。密码盘停在"7-7-7"的位置,箱子里整齐码放着七本日记,每本封面都烫着不同的人名。
林涛随机抽出标着"杨振"的那本。1995年3月的某页写着:"今天又见到7号了。他在市立医院药房工作,戴着和我一样的铜尾戒。陆医生说这是镜像投射,但我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药剂师..."
墓园入口突然传来引擎声。当林涛拔枪转身时,车灯刺破雨幕,照亮了站在第七排墓碑尽头的人影——沈静穿着张薇同款的灰色风衣,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你们不该打开这个。"她的声音比在公寓时低沉,"7号协议规定,所有镜像必须..."
枪声突然炸响。沈静身后的墓碑迸出火花,她像受惊的鹿般扑向旁边的灌木丛。林涛循着弹道方向望去,黑色奥迪A6的车窗正在升起,戴铜尾戒的手握着消音手枪。
"追!"林涛的吼声淹没在雷声中。但当他冲到大路时,奥迪早已消失,只剩雨刷器下压着的新线索——张市立医院1989年的值班表,7月7日那天用红笔圈出的名字是:夜班护士张薇,值班医生陆文渊。
回到警局已是凌晨。证物室里,七本日记在紫外线灯下显现出更多秘密。标着"张薇"的那本写于2001年:"老陆今天又发病了,对着镜子说'你们七个必须死'。小铭躲在衣柜里哭,我只好给他注射镇静剂。这孩子越来越像他父亲..."
林涛突然抓起内线电话:"查陆文渊的死亡证明!"
键盘敲击声后,小张的声音带着困惑:"系统显示陆文渊1999年死于脑瘤,但...等等,火化记录有异常!"打印机吐出的文件上,殡仪馆签字栏的笔迹与陆铭书房便签上的字迹完全一致。
"陆铭自己签的字。"秦越的镜片反着冷光,"他伪造了父亲的死亡。"
电脑突然响起提示音。技侦科发来的邮件附件是段修复的录音,背景音里有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确认脑死亡。"这是陆文渊的声音,"但7号人格的神经反射还在。立即准备第七次电击..."
录音末尾的杂音中,有个年轻女声轻轻说:"老师,您儿子在镜子里。"
林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翻开第七本没有署名的日记,最后一页贴着张剪报:2010年某精神病院的报道,照片里模糊的背影戴着铜尾戒。报道旁边用红笔写着:"他终于找到了所有镜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