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正要回复,第三条信息跳出来:"还有件事你得知道——陆铭的DNA检测显示,他的Y染色体与杨振存档样本相似度99.8%。理论上,只有父子或同卵双胞胎能达到这个数值。"
雨又开始下了。林涛站在疗养院后门的雨棚下,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据。二十四年,七起命案,一个理论上早已死亡的真凶。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被反复刻在墙上的名字,但最令他不安的是——当秦越提到"父子关系"时,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画面是照片里陆文渊搭在杨振肩上的手。
法医中心的灯光冷得像手术刀。秦越将两份DNA报告并排放在灯箱上,指尖敲击着那个异常数值:"92%的相似度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清楚。"
"意味着要么样本污染,要么..."林涛盯着报告上"线粒体DNA完全匹配"的字样,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些记忆可能是真的。"
"记忆可以被植入,但基因不行。"秦越推了推眼镜,"林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对这个案子如此...执着?"
林涛的右手无意识地摸向左眉——那里明明没有疤痕,却传来一阵刺痛:"因为老陈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心镜子里的7'。"
"而张薇指甲缝里有你的DNA。"秦越的声音突然放软,"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两人之间的空气凝固了。林涛想起地下室那个空着的"7号受体-前额叶样本"罐子,想起自己PTSD发作时那些不属于他的童年片段。最可怕的是,当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时,偶尔会觉得那张脸上应该有一道疤。
"我需要去趟青松镇。"林涛最终说道。
秦越抓住他的手腕:"独自行动违反规定。至少带上支援小组——"
"如果杨振真的还活着,如果他能在警方眼皮底下活动二十多年,"林涛打断她,"你觉得系统里还有谁可信?"
这句话让秦越松开了手。她转身在电脑上调出一份档案:"张薇死前三个月去了六次青松镇,每次都见同一个叫'老吴'的人。镇上杂货店老板说,那人走路一瘸一拐,总买万宝路黑冰和医用酒精。"
屏幕上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戴鸭舌帽的男子左腿明显不灵活,右手小指缺了一截——与杨振档案中记录的工伤特征吻合。
"退休法医吴志明住在青松镇养老院,"秦越补充道,"但过去两周没人见过他。"
林涛的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的来电。接听后只有电流杂音,持续七秒后挂断。紧接着收到一张彩信:青松镇养老院的房间照片,墙上用血写着"下一个是你",落款是数字"7"。
照片角落的镜子里,隐约映出拍照者的左手——小指位置空空如也。
沈静的劳斯莱斯停在仁和制药厂旧址时,暴雨刚停。她踩着高跟鞋跨过积水,丝绸裙摆扫过锈蚀的铁门。厂区深处那栋灰色小楼亮着微弱的灯光,窗户上贴着"危险勿入"的告示。
"你知道规矩。"管家递来防毒面具,"X-7代谢物会诱发幻觉。"
沈静戴上面具,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地下室比记忆中小了许多,墙上的儿童涂鸦已经褪色,但那个歪歪扭扭的数字"7"依然刺眼。她径直走向角落的保险柜,转动密码盘:右7,左3,右7。
柜门弹开的瞬间,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浸泡在防腐液中的大脑组织已经萎缩,但标签依然清晰:"7号受体-杏仁核样本"。沈静取出玻璃罐时,液体表面荡起细小的波纹——仿佛里面的组织还活着。
"找到你了,亲爱的。"她抚摸着罐体,面具后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现在告诉我,你把真正的实验记录藏在哪里了?"
罐子里的组织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沈静后退两步,眼睁睁看着防腐液变成血红色。液体表面浮现出模糊的字迹:"他才是完美的作品"。
地下室的灯管开始频闪。在明灭的光线中,沈静看见镜面计划的全貌正逐渐清晰——七个孩子,七种人格,一场持续二十四年的复仇。而最令她恐惧的是,当灯光彻底熄灭时,她在黑暗中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一轻一重,像是左右腿长度不一致。
林涛的吉普车在青松镇入口处抛锚了。仪表盘突然黑屏,GPS信号消失,就连手机也显示无服务。他拔出钥匙,发现钥匙扣上的铜哨子正在发烫——数字"7"的刻痕泛着诡异的红光。
远处传来教堂钟声,林涛数了数,正好七下。钟声余韵中,他听见微弱的哨音从镇子深处传来,音调与自己那枚铜哨完全相同。
他循声走去,发现青松镇安静得可怕。每家每户的窗户都拉着窗帘,唯一的便利店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哨音越来越清晰,最终将他引到一栋爬满藤蔓的老房子前。
门廊的摇椅上放着半包万宝路黑冰,烟盒下压着一张字条:"你知道7号协议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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