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意思很明确，如果顾清远不要这碗面，就将它让给自己。
顾清远将碗筷推向老头。
老头笑呵呵地将碗筷拿起，然后几口将葱花白面扒拉进肚子里。
“哈……”
“这葱花白面，真是好吃，可惜老子没钱，不能天天吃。”
老头摸摸肚子，一碗面下肚，很是畅快。
“臭疯子，又来蹭吃的！赶紧给我滚！”
店家抡起汤勺，直接往老头子脑袋上敲打。
“哎哟！”
“哎哟！”
老头疼得抱头喊叫。
店家下手很重，铁质的汤勺都被敲弯了。
顾清远见此，连忙起身制止了店家行为。
“面是我让他吃的，你为何动手打他？”顾清远质问道。
那店家这才停下动作，叫嚷道：“这臭疯子每天都来我店里捣乱。”
“刚才你要是不把那碗面给他，他就会撒泼打滚，缠着你不放！”
店家解释道。
其实这老头子就是个疯子。
“此事就此打住。”
顾清远从乾坤戒中取出一些金子，放在了桌上，结了面钱。
店家见顾清远出手如此大方，便没再跟老头计较，高兴的回到了后厨。
“老人家，你没事吧。”
顾清远见老头喊叫的厉害，而且店家下手很重，出于担心，想要去检查老头的伤势。
他拽住老头手腕，想要看看他捂住的头顶有没有破碎。
可手刚刚触碰到老头手腕，顾清远目光一凝，眉头紧紧皱起。
“这肉身强度，好强！”
顾清远一手握住老头的手腕，非但不能撼动他的任何动作。
同时还感觉到，这老头的肉身强度，远超自己。
哪怕顾清远试着动用法力，也试探不出老头肉身强度的极限在哪里。
顾清远连忙收回了手，不敢再做出无礼举动。
那老头见店家回到后厨，便停止喊叫，然后悄咪咪地跑到柜台上，将一坛子酒偷偷抱走。
等老头走到店门外，店家才恍然发现，老头偷了她的酒。
“臭疯子，你给我站住！”
店家立马追了上去。
这老头不是一次两次这样。
实在是可气。
老头子光着脚丫子，一路跑出二里地。
店家膘肥体壮，追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实在追不上了。
老头见此，回过头，吐出舌头。
右手抱着酒坛子，左手把眼皮往下拉，给那店家做了个鬼脸。
“嗨嗨嗨……！”
然后很得意地在原地蹦跶几下，见店家放弃追逐自己，便得意离去。
老头子走路趾高气扬，双臂舒展的很开，让人看了很想踢上一脚。
这疯老头很不简单，肉身强度超过自己的修士，这世间根本没有。
顾清远紧紧跟着，想看看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头一路来到一条小河边。
靠在一棵大柳树下，抬起酒坛，往嘴里灌酒。
“咕嘟咕嘟……”
“哈……”
烈酒入喉，老头子发出畅快声音。
一直等老头子将那整坛酒都喝下去，醉醺醺地倚靠着柳树呼呼大睡时，顾清远才敢走近。
他浑身上下没有丝毫法力波动，但他又不像是个凡人。
顾清远神识探出，寸寸探查着老头这具肉身，发现这具肉身的确了得。
比之顾清远，要强上数倍，感觉这根本不是化神期能拥有的肉身。
顾清远神识侵入老头子识海，想窥视他的记忆。
老头识海里，储存着数万年记忆，比之雪帝的记忆还要驳杂。
只不过，他的记忆就像是被人破坏了一般，像是无数道碎片，很难将其有序拼接。
他的神识之力非常虚弱，完全无法抵制顾清远的窥视。
其中有一段记忆，是关于凡人界的。
在很久以前，凡人界和南域为一个整体。
一位大能修士挥出一道剑气，掀起一座横亘六千余里的山峦叠嶂。
那大能修士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画地为牢。
将顾清远面前这位老头，永远困在凡人界。
老头尝试过想要逃出去，但只要他抵达乌蒙山上，就会被一道无形的阵法结界挡住去路。
老头在凡人界待了数万年，由于缺乏灵气，他的仙力一点点流逝，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当顾清远看到这里，熟睡的老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
发现顾清远在用神识窥视自己，即刻便就对顾清远出手。
顾清远早有防备，想要躲闪。
可老头干枯的手，却像是有股魔力，将顾清远限制住，让其无法动弹。
他轻易抓住顾清远的衣领，脸上流露出兴奋之色：“你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裹挟强大威势，震得顾清远头皮发麻。
“你看到了什么！”老头状若癫狂，发了疯似的不停吼叫。
“告诉我！”
老头的嘶吼声越来越大。
“我看到了，你的过去。”顾清远艰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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