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阎落落盘膝坐在静室中,指尖轻点留影石,夜无尘的虚影很快浮现在她面前。
他看起来刚沐浴完,墨发微湿,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大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见留影接通,他唇角一勾,懒洋洋地唤道:"娘子~"
阎落落无视他刻意的诱惑,直奔主题:"我问清楚了,明煊对你我并无非分之想。"
夜无尘挑眉:"哦?"
"他修的是因果道。"阎落落解释道,"发现我们之间有未了的因果,才会不自觉被吸引。"
夜无尘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因果道?"
"至于他总提起你——"阎落落故意拖长音调,"纯粹是因为崇拜。"
夜无尘眼睛一亮:"崇拜我?"
阎落落翻了个白眼:"是啊,崇拜魔君大人修为通天,还能把玦尘宗老祖追到手,爱情事业双丰收。"
"那是自然!"夜无尘顿时眉飞色舞,方才那点醋意烟消云散,"本君确实值得崇拜。"
阎落落忍笑:"所以,魔君大人可以放心了?不会再写那种幼稚的警告信了?"
夜无尘轻咳一声,义正言辞:"本君那是防患于未然!"
还好不是来抢媳妇的! 他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玩笑过后,夜无尘的神色渐渐认真起来:"因果道……倒是罕见。"
阎落落点头:"他说我们三人之间,有未了的因果。"
"三人?"夜无尘眸光微闪,"他确定是我们三个?"
阎落落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异样:"你知道什么?"
夜无尘沉默片刻,忽然轻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或许这就是缘分。"
他的语气太过意味深长,阎落落正想追问,却见他突然凑近留影石,俊脸在灵光中放大:"娘子,夜深了,我们是不是该做些道侣该做的事?"
阎落落:"……"
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
最终,阎落落也没能问出什么。
夜无尘东拉西扯,一会儿说魔界深渊最近很安静,一会儿又说给她准备了新礼物,就是不肯再提因果之事。
直到传讯结束,阎落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糊弄过去了!
而此时的魔界,夜无尘把玩着腰间的"日"字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因果吗……" 他低喃,"看来,是时候去见见那位'崇拜者'了。"
夜无尘不是不想告诉阎落落,而是——他根本无法说出口。
字面意义上的"无法"。
他曾无数次尝试向她提及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境——梦里除了他和阎落落,还有另外五道身影。他们并肩而立,面对着某个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敌人。
可每当他想要开口,说出来的话就会变成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或者干脆消音。他曾试过用传音符、留影石,甚至直接在纸上书写,但所有关于这个梦的记录都会在转瞬间扭曲成无法辨认的符号,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泄露天机。
就像是被天道下了禁制。
这个梦,夜无尘已经做了两百多年。
最初,梦里所有人的脸都是模糊的,只有他自己清晰可见。直到那一天,他在魔界边境遇见阎落落——
她站在血月之下,红衣猎猎,回眸的瞬间,夜无尘如遭雷击。
那是他梦中唯一的女子的脸。
从那以后,梦境中她的面容不再模糊,可其余五人依旧笼罩在迷雾中。夜无尘甚至能听到梦中阎落落喊他的名字,应该说是在喊另一个名字,声音焦急而熟悉,但是在夜无尘看来,那就是在呼唤自己,仿佛他们已经相识了千万年。
为了弄清真相,夜无尘曾暗中研习因果道。
他天资卓绝,很快便掌握了窥探因果的法门。可每当他试图追溯自己和阎落落的因缘时,看到的只有一片虚无——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甚至连当下的联系都被某种力量刻意抹去了。
更诡异的是,每当他接近真相,识海就会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搅动他的神魂。
就像是在警告他:不可窥探,不可言说。
夜无尘最终选择了沉默。
既然天道不许他说,那他便用自己的方式守护。
所以他会对明煊格外警惕——不仅仅是因为吃醋,更是因为在那人靠近阎落落时,他梦境中的迷雾会微微波动,仿佛第三张脸即将浮现。
所以他会装作漫不经心地打探明煊的过去,试图找到一丝线索。
所以此刻,他只能借着调笑转移话题,将所有的疑虑和不安压在心底。
留影结束后,夜无尘取出腰间的"日"字玉佩。
这是他从有记忆起就戴在身上的东西,玉佩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日月同辉,七宿归位。"
他摩挲着这行字,目光渐沉。
如果梦境是真的,如果明煊就是第三个人……
那么他们七人,究竟背负着怎样的宿命?
清晨的魔界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血色残月尚未完全隐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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