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某保密级别极高的看守所。审讯室的灯光冷白,照在危暐(VCD)苍白的脸上,昔日的轻佻傲慢荡然无存,只剩下疲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阴鸷。军委保卫局审讯专家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他面前,里面是张帅帅破译的、来自废弃卫星“风云-7B”的深空信号解析报告,以及程俊杰冷却系统原始算法中那个“湍流损耗优化模型”的残缺部分。
“解释一下,”专家声音平直,却带着千钧压力,“为什么来自深空AN-447区域的未知信号,其核心数学公式,能完美补全程俊杰生前无法解决的难题?这个难题,直接关系到付书云网络利用他设计的冷却系统走私‘新冰’的效率!”
危暐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手指神经质地捻着衣角。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深空信号?数学公式?科幻电影看多了吧?程俊杰就是个书呆子,他那破系统漏洞百出,付书云废物利用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的否认迅速而流利,显然是精心准备的托词。
林建奇的声音通过审讯室内的隐蔽扬声器响起,冰冷如手术刀:“‘废物利用’?付书云怎么知道程俊杰的系统‘有潜力’?他的设计图纸和核心算法,在‘意外’身亡前,只向场站技术科提交过初稿。而技术科的内部评审记录显示,唯一的‘非正式关注者’,就是你——危暐!你利用父亲的关系,‘好奇’地调阅了那份尚未归档的初稿!”
屏幕上同步弹出当时的系统访问日志截图:危暐的临时权限ID,在深夜访问了那份标注为“待完善”的技术文件!时间点,就在程俊杰报告“系统不稳定”并向付书云私下求助之前!
危暐的脸色瞬间煞白,身体微微前倾,像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他精心构筑的置身事外的假象,被一条冰冷的系统日志轻易凿穿。他意识到,对方掌握的证据链,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入骨髓。他不再反驳,只是垂下眼睑,嘴角紧绷,像一头被逼入绝境却仍不放弃撕咬的困兽。深空信号与程俊杰公式的诡异联系,像一道无法解释的阴影,笼罩在审讯室上空,也成了撬开危暐心理防线的第一个楔子。
上海崇明岛,曹荣荣家。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曹荣荣的母亲蜷缩在角落啜泣,父亲则像一尊迅速风干的泥塑,眼神空洞地望着郑雅萍带来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技术组最终复原的那条致命指令:
‘燕尾蝶’指令:‘清理不稳定样本W(王志强),试剂代号‘冷静剂’,交付点:大学城服务站消杀物资柜,第三格暗槽。操作人:‘白鸽’(曹荣荣)。确认后销毁本条。
“白鸽…白鸽…”老人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反复念叨着这个代号,浑浊的泪水无声滑落沟壑纵横的脸颊,“她…她回家还说…说领导夸她工作细心…发奖金…给家里买了新电视…”他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堂屋角落里那台崭新的液晶电视,屏幕漆黑,映出他自己扭曲绝望的脸。
“那不是奖金,”郑雅萍的声音沉痛却不容回避,“那是梁露的买命钱,是付书云用你女儿沾血的手递出去的毒资!她用‘白鸽’这个代号接收杀人指令,把毒药放进梁露触手可及的柜子里!梁露不是摔死的,是被你女儿的手毒死的!”
“噗通”一声,曹荣荣的父亲再也支撑不住,双膝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佝偻的身体剧烈颤抖,喉咙里挤出嘶哑破碎的哀鸣:“报应啊…这是报应…她帮魔鬼…害死了好人…害死了自己啊…” 那台用“奖金”买来的电视,此刻成了压垮老人最后精神的墓碑,无声控诉着被金钱和谎言彻底锈蚀的亲情与良知。社区工作者的荣誉感,在毒剂的侵蚀下化为吞噬生命的诅咒。
福州,“守夜人”指挥中心。气氛凝重如铁。张帅帅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环形巨屏。屏幕一侧是程俊杰冷却系统“湍流损耗优化模型”的残缺公式(C),另一侧是来自深空信号解析出的神秘数学片段(S)。两者在屏幕上被复杂的算法反复模拟、叠加、碰撞。
“不对…还是不对!”张帅帅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指关节瞬间泛红,“C和S在微观层面能形成理论闭环,完美解决湍流!但一旦代入程俊杰系统的实际物理参数进行宏观模拟…” 他调出模拟结果——虚拟的冷却系统管路在公式驱动下,并未如预期般高效运转,反而在核心节点产生剧烈的、异常的能量共振!模拟图中,代表能量密度的区域迅速由蓝转黄,最后变成刺目的血红!
“能量过载!指向性爆发!”张帅帅的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这公式不是优化…是武器化改造!它会把冷却系统变成一个…一个高效的能量聚焦器!”他猛地调出付书云网络利用程俊杰系统走私“新冰”的改装车结构图,将能量爆发点叠加上去——爆发核心,精准指向藏匿毒品的暗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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