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盯着自己交叠在膝头的手,指甲盖因为用力泛着青白。
但开口时,声音稳得像提前录好的音:“刘总问的‘凭什么’,我想分三点回答。”我抽出U盘里的统计表格,投影屏“唰”地亮起柱状图,“第一,公司内部晋升评估标准里,中层候选的核心指标是项目完成度、跨部门协作分和季度绩效。我的项目完成度112%,协作分9.8(满分10),绩效连续四季位列管培生组第一——”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李经理手边的文件夹,“这些数据,上周三已随候选资料同步到每位评委邮箱。”
陈总监的钢笔尖在笔记本上点出个墨点,王教授推眼镜的动作停在半空,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亮。
张宏的西装裤腿突然发出布料摩擦声——他在桌下抖腿,这是他焦虑时的老毛病。
“第二,”我点开第二张图表,“近三年公司中层晋升案例中,最快晋升记录是14个月。我入职12个月,比记录快两个月,但我的总项目积分是记录保持者同期的1.3倍。”投影屏上的折线图从左下飙到右上,像道刺破阴云的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摸了摸工牌上的钢印,2023.5.12的字样硌着指尖,“我在这12个月里,参与了星启、云帆、晨光三个核心项目,每个项目都留下了完整的执行日志、协作记录和客户反馈。”我调出三个项目的文件夹,“如果各位需要,我可以现在申请调阅公司服务器的原始数据。”
刘总镜片上的光斑晃了晃,他的手指从桌沿收回去,指节泛白。
张宏的助理突然低头翻包,我瞥见她手机屏保是张宏的照片——这是他安插的“情报员”,专门负责在答辩时递小抄。
果然,助理刚把纸条推过去,张宏就“砰”地站起来,领带歪到锁骨位置:“范主管的业绩确实漂亮,但——”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像根针戳向我,“听说你认识一位神秘投资人?总在关键项目节点出现在公司楼下?”
后颈的热度“轰”地涨到顶点,太阳穴突突跳起来——这是契约能力过载的前兆。
我盯着张宏发红的耳尖,想起上周在地下车库撞见他和财务科老周抽烟:老周夹烟的手在抖,张宏往他手里塞了个鼓囊囊的信封。
原来他们查的是邹逸。
“张经理说的‘神秘投资人’,”我挺直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清醒,“是我的大学学长。”我点开手机里的校友录,2018届计算机系合影投在屏幕上,“邹逸学长毕业于我们校计算机系,现在是独立投资人。”我调出他近三年的投资清单,“他投资的企业里,没有一家和我们公司有业务重叠。”我顿了顿,直视张宏发红的眼睛,“至于‘关键项目节点出现在公司楼下’——”我调出物业的访客登记记录,“那是因为他每周三下午陪母亲来附近医院做理疗,顺路帮我带杯咖啡。”
王教授突然笑出了声:“小范这准备,比我带的研究生论文答辩还周全。”陈总监的钢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对勾,李经理的手指不再摩挲文件夹边缘,反而把“虚假数据”那张纸往里压了压。
张宏的助理手忙脚乱去抢他手里的纸条,他却像被抽了脊梁骨,“咚”地坐回椅子,领带结歪在喉结上,活像只被拔了毛的公鸡。
“最后,”我关掉投影,目光扫过每位评委,“我不求完美,但我追求真实与公平。”茶水间小芸说的“范姐带我们冲业绩”、技术部肖工发的“故障已修复”邮件、邹逸在我熬夜改方案时发来的“咖啡在前台”——这些碎片突然变成了底气,“如果各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接下来的每一天证明:你们今天的选择,不是冒险。”
答辩厅的顶灯突然闪了闪,再亮起来时,王教授率先鼓起掌。
他的掌声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陈总监跟着拍,刘总摸了摸后颈,犹豫两秒也动了手。
李经理没鼓掌,却把我那份候选资料往自己跟前拉了拉,指腹在“范晓萱”三个字上轻轻蹭了蹭。
张宏的助理凑过去帮他整理领带,他一把推开,西装袖口的手表撞在桌角,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收拾U盘时,瞥见李经理夹在资料里的便签纸,上面用红笔写着“投票日:下周三”——字迹潦草,像是刚写的。
散场时,中央空调的风又往领口钻。
我踩着高跟鞋往外走,经过张宏身边时,听见他压低声音骂了句“晦气”。
转过走廊拐角,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邹逸的消息:“答辩厅监控3号摄像头坏了,刚才你摸工牌的动作,我看了七遍。”
我对着电梯镜子理了理头发,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亮得像星子。
下周三的投票箱还锁在财务室保险柜里,李经理的便签纸还夹在资料里,张宏的手表还闪着冷光——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电梯“叮”地一声开门,我看见前台小妹举着文件夹跑过来,封面上“中层投票细则”几个字被灯光照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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